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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190章 回收,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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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营帐外的露水浸湿了靴尖。我未曾合眼,只将昨日那柄佩剑重新擦拭了一遍——不是为战,而是为证。剑柄上的裂痕在微光中如一道凝固的血线,它不说话,却记得所有背叛与回归。

天刚亮,翁斯坦便来了。他未披甲,只着一件素色战袍,肩头还沾着夜雨未干的湿气。他站在帐门口,目光扫过我手中剑,又落在我脸上,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多时,昨日那位将军果然没有食言。他带着三名副将走入营地中央的议事厅,脚步沉稳,不再迟疑。他们并未跪地请罪,而是直视众人,目光坦荡如洗。其中一人开口:“我们曾动摇,但未失心。”另一人解下腰间短剑,置于案上,“此刃曾拟向盟友,今日交还,任罚。”

翁斯坦上前一步,未接剑,反而亲手将它推回。“剑不罪人,执剑者才需自省。”他说,“神国之火不焚悔者,只照迷途。”

厅内静了片刻,随后陆续有将军入内。有的曾被威尔斯使者叩门三次,有的接过珠宝却锁入箱底,还有的在边境巡逻时故意放慢脚步,只为多听一句对方密使的低语。他们不是清白之人,却是清醒之人。

一位老将抚着胡须冷笑:“你们以为我们会信?”

“不信便查。”先前那人答得干脆,“我愿立军令状,若再有异心,斩首示众。”

翁斯坦却摇头:“不必立状。你们要做的,是与我同赴东山隘口——今夜戍守,明日出征。”

这才是试炼。不是言语上的忏悔,而是行动中的担当。

午时,葛温终于现身。他未着王袍,仅披一件银灰斗篷,面容冷峻如常,却不再沉默。他走到那些将军面前,逐一看过他们的眼睛,然后说:“我不会问你们为何离开,只问你们是否回来。”

“回来了。”一人单膝跪地,其余随之俯首,“愿随大人死战。”

葛温没有扶起他们,只是转身走向厅中悬挂的地图,手指划过东部防线:“威尔斯以为分化便可取胜,却不知真正的联盟,不在无瑕,而在知错能改。”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从今日起,你们与翁斯坦共领左翼军,封锁山路,断其退路。”

仪式简单至极——没有酒,没有旗,只有一块刻着初火纹的铁牌,由翁斯坦亲手交给每人一枚。这不是奖赏,是信任的凭证。铁牌冰冷,握在掌中却渐渐有了温度。

傍晚时分,训练场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动摇过的将军与未曾动摇的并肩而立,一同操练阵型。起初彼此之间尚有距离,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但当夜幕降临,那堵墙开始崩塌——有人递出水囊,有人帮同伴调整铠甲带扣,还有人低声说起当年如何从尸堆里爬出来,靠的就是身边那个如今站得最远的兄弟。

哈维尔始终站在角落,双手抱胸,目光如鹰。他不说一句多余的话,却在每位将军经过时点头致意。这不是原谅,是接纳。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忠诚不是从未跌倒,而是跌倒后仍能站直脊梁。

入夜,风起于林梢,吹动营旗猎猎作响。我独自登上了望塔,看见远处山脊线上几点火光——那是翁斯坦安排的新哨位,由回归的将军亲自带队巡查。火光跳动,忽明忽暗,却始终未灭。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轻缓试探,而是坚定有力。我回头,是那位曾梦见麦田的将军。他手里没有面包,也没有勋章,只拿着一把新磨的匕首。

“我想通了。”他说,“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守住那些还没烧尽的东西。”

我没有回应,只指了指北方天际——那里乌云正在聚集,像是某种古老诅咒的余烬尚未散尽。

他顺着我的手指望去,久久不语,然后忽然笑了:“您知道吗?小时候村里老人说,乌云最厚的地方,往往最先透出光。”

我没笑,也没反驳。我只是把手放在剑柄上,感受那道裂痕嵌入掌纹的触感。

这时,他忽然拔出匕首,不是指向我,而是割开自己左手掌心。血滴落在地上,渗入泥土,无声无息。

“这不是誓言。”他低声说,“这是标记。若我再动摇,愿以此血祭旗。”

我终于开口:“血不必洒在这里。”

“那该洒在哪里?”他反问,眼神锐利如刀。

我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已在风中——明日隘口,敌阵之前,自有定论。

他收刀入鞘,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大人。”他背对着我说,“您昨夜没说我能不能留下,今天也没说欢迎我回来。”

我望着他肩胛骨在斗篷下微微起伏,像一对未曾展翅的鹰翼。

“我不是神。”我说,“我只是个记得裂痕该朝哪边愈合的人。”

他点头,走了。靴底踏过湿土,留下清晰足迹,一路向北。

剑柄上的裂痕,在晨露浸润与指尖触碰下,似有生命般泛着奇异微光、微微发烫,见证着背叛与回归,犹如即将愈合却藏着刺的伤口。

剑未出鞘,但我已听见风中传来铁甲摩擦的声响——不是敌人,是我们自己的军队,正重新集结。

营地西侧,一名年轻士兵正笨拙地绑紧护腕,旁边老兵伸手帮他调整位置,嘴里嘟囔:“手要稳,心更要稳。”

那声音不大,却穿透夜色,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