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58章 威尔斯的野心初显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我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片布角,它在昨夜焚烧叛军遗物的火中幸存,暗红底色虽已发脆,边缘蜷曲,但中央那倒五芒星及缠绕的火焰纹路却更为清晰,似在诉说着隐秘。

我没有唤人。

这片布,与我在“灰窖”密室中拓印的符号同源。那时我尚能压下心头惊涛,只道是叛乱者蛊惑人心的把戏。可此刻,它竟出现在战场边缘,混于尸骸与灰烬之间,仿佛某种无声的宣告。我将它收入袖中,动作极轻,如同藏起一枚不该存在的证词。

回帐时,天已微明。三名亲信已在帘外候着,铠甲未卸,脸上还沾着夜战的尘土。我掀帘入内,未落座,只背手立于地图之前。羊皮卷上,小隆德东部山脊的脉络被朱砂细细勾出,几处隘口标注了红点,是我军昨夜合围的节点。

“残魂归王,功业归谁?”一名队长低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如钉入木。

我未答,只抬手抚过地图上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山谷——正是我率部夜袭得手之处。指尖停驻片刻,缓缓移开。帐内无人再语,但空气已如绷紧的弓弦。

片刻后,我开口:“初火残魂,不过一缕余烬。真正力量,生于将士之心。”

三人目光骤亮,却又迅速敛去。他们懂我未尽之言:神授之火可赐荣光,却不能赐权柄;而权柄,从来只握在能予人前程之人手中。

我命人取来战利品清单。缴获的武器、马匹、粮草一一列明。我指着其中三列:“斥候营昨夜探路有功,后勤队转运辎重未误时机——这些,分予他们。”

一名队长迟疑:“此非王命所授,若……”

“若王问起,便说是威尔斯所赐。”我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三人,“战时授赏,本可临机决断。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沉默片刻,终于颔首。

我走出营帐时,东部校场正集结两支临时编队——一支为斥候,一支为辎重兵,原不归我统辖。他们列队于旗杆下,甲胄凌乱,神情疏离。带队的两名队长见我亲至,勉强行礼,口称“奉命协防东部隘口”。

我未提调令,只当众点出一名斥候小队长:“昨夜你率三人潜入敌后,断其烽火,使敌不得呼应。此功,当授先锋校尉。”

他愕然抬头,尚未反应,我已解下腰间佩剑——非战时所用的制式短剑,而是那柄镶银纹的礼器,象征身份与荣勋。我将剑递出:“此衔,自今日起,归你。”

士兵中传来低呼。那青年颤抖着接过,双膝几乎要跪,被我一手托住臂膀。

“不必谢我。”我低声道,“要谢,便谢你手中的剑,能斩开前路。”

人群沸腾。两名原队长立于边缘,面色铁青。他们知道,这并非一次嘉奖,而是一次越权的宣告。我没有看他们,只任风卷起披风,遮住我袖中那片残布的边角。

日影西斜,营地渐静。我遣散众人,独留心腹于帐中。火盆燃起,松脂味弥漫。我取出那枚初火残魂——葛温所赐,封于水晶匣中,幽光浮动,如呼吸般明灭。

“神国如旧袍,”我凝视火焰,“裂处愈多,愈需新针。”

一人低问:“若旧主不愿补?”

“那便换袍。”我将水晶匣轻轻置于地图之上。光影投下,恰好笼罩小隆德东部三村——那三处村落,既无矿产,亦无要道,却扼守两条隐秘山径,直通北境冻原。

帐内火光一跳。

我正欲开口,忽闻帐外有细微响动——非脚步,亦非风拂帘幕,而是某种刻意压低的呼吸,藏于柴堆之后。我眉梢未动,只将匣子收回,淡淡道:“夜寒,派人去取些干柴来。”

心腹会意,掀帘而出。

片刻后,他归来,低语:“有人潜伏,已退。靴底沾着赤壤,是东部隘口才有的红土。”

我点头,未显惊异。

赤壤稀松,一旦沾染,极难清除。那人离去时,必已留下痕迹。而这痕迹,终将引向某一双眼睛。

我起身,踱至帐门,掀开一角。外头月色清冷,营火将熄,灰堆中尚有余温。一名杂役模样的人正弯腰清理尸骸残物,身影融入暗处。他动作熟练,却在经过我帐后时,脚步微顿,似在嗅闻什么。

我放下了帘。

回身时,火盆中的火焰突然歪斜,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水晶匣在案上投出一道细长影子,如刀,横切过地图上的王城位置。

我伸手,将匣子挪开半寸。

影子滑落,恰好断在小隆德边界。

帐外,那杂役已背起麻袋,缓缓离去。他步履平稳,未曾回头。但我知道,他带走的不只是灰烬。

他还带走了我的话,我的动作,我的野心——那尚未出鞘,却已映在火光中的野心。

我坐回案前,取出一卷空白羊皮纸,以炭笔缓缓勾勒。不是地图,不是军阵,而是一座城池的轮廓——高墙、塔楼、门阙,皆非神国制式,倒似北境某座废弃边堡的形制。

笔尖停在城门上方,我沉吟片刻,添了一枚徽记。

倒五芒星,外绕火焰。

笔尖一顿,墨迹晕开,如血渗入纸中。

帐外,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火盆噼啪作响。我未抬头,只将图纸折起,塞入贴身内袋。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马嘶,短促而突兀。紧接着,是铠甲碰撞的轻响——有人在集结。

我起身,掀帘而出。

校场边缘,一队骑兵正整装待发,旗未展开,但那杆旗的形状,我认得。是王城信使的制式长杆,顶端应镶有葛温的鹰徽。

他们来得正好。

我整了整披风,迈步迎上前去。

马上的信使翻身下地,双手呈上一卷铁匣密令。我接过,未即开启,只问:“还有何事?”

他低头:“哈维尔大人派来的巡查官,今晨已入营,查验‘灰烬之眼’残留痕迹。”

我颔首,语气平静:“带他去焚场。灰烬未净,证据尚存。”

信使退下。我立于原地,铁匣在手,纹丝未动。

风卷起我的披风,猎猎作响。袖中那片残布轻轻摩擦着皮肤,像一句低语,反复回荡。

我缓缓抬头,望向王城方向。

天边,最后一缕晨光正被乌云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