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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476章 贵族间的冲突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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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上的裂痕在火光下微微发亮,像一道干涸的河床。 我将那块蓝纹碎石握在掌心,热意顺着指缝渗入血脉。它与初火的脉动不同,不升腾,不燃烧,而是向下沉坠,如同根须扎进岩层深处。就在此时,第一封军报送抵神殿偏门。

信使跪地呈递,羊皮卷边缘沾着山风带来的碎雪。南谷双塔家的前锋已越过界碑,兵锋直指断脊岭隘口。紧随其后的是西原铁犁与北境寒松的军令签押,三支军队皆按诏令开拔,兵符移交无误。调度权归中枢的条款已生效,三省驻军离境,王城律令得以执行。表面看,一切如我所谋。

但第二封信来得更快。

西原军在断脊岭南麓扎营时,发现北境部队已抢占主道,运粮车列横亘于山口咽喉。双方斥候交锋,两名骑兵坠崖,尸体被连夜拖回。北境将领声称奉有密令,需优先布防高地,以防叛军迂回。西原则出示行军序列,坚称其部为黄金骑兵主力,理应居中突进。两军阵列相距不足三百步,弓弩手已就位。

我未动。

第三封信来自南谷。

信使低声禀报:家主亲率五千精锐,却于开拔前夜调入一支未登记的重甲营,由心腹将领统领,行踪隐秘。这支队伍未列名册,未领粮草,装备却全为新铸火纹铠,手持双刃战斧,专破重甲。他们未走主道,而是潜入侧岭密林,正向断脊岭制高点迂回。

我终于起身。

案前三份军情并列,墨迹未干。我命近侍取火盆置于石阶之下,将三封军报依次投入。火焰舔舐羊皮,字迹卷曲焦黑。南谷那份信末夹着一枚铜牌,残火图腾刻于其上,火舌触及瞬间,牌面熔化,滴落蓝液,落地时发出低鸣,如骨中空响。

我闭目。那声音与地底震动同频,与碎石的温热共振。它们不是偶然。贵族争的从来不是战功,而是火熄之后,谁有资格点燃下一缕光。

我睁开眼,召来信哨。

“传谕前线三军:凡未奉中枢将令而私动兵戈者,视同叛逆,就地格杀,族属连坐。” 信哨领命欲退,我又止住他。 “另加一句:东谷战局未定,翁斯坦未夺哨塔,哈维尔未出矿道。此时自相残杀者,便是为叛军开路。”

他离去后,我走向祭坛。那滴蓝液已渗入石缝,不见踪影。我将掌心的碎石轻轻置于裂缝之上。它贴合得如同原本就属于这里,热意更盛,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此时,断脊岭的冲突已无法遏制。

西原主将率亲卫逼近北境阵前,长枪指地,要求对方让出主道。北境军中号角突响,盾墙推进十步,矛尖齐平。两军之间的空地开始堆积箭矢,是警告,也是挑衅。就在此时,南谷的重甲营悄然登上东侧岩脊,居高临下,弓弩对准两军后翼。

三方皆未点火,未鸣号,却已杀机四伏。

西原军中忽有传令兵策马疾驰,直奔北境帅旗。他高举一卷密令,声嘶力竭:“北境勾结小隆德余孽,私通叛军后路!此令出自王城监察司,即刻收押主将,缴械待审!”

北境将领怒极,拔剑斩断令卷,反指西原:“尔等才是暗中联络威尔斯残部,欲借平叛之名扩军自立!我已有证人,三日前曾见尔家密使出入小隆德废堡!”

两军阵列开始移动。

南谷的信使则早已动身,快马加鞭奔向神殿。他怀中藏着另一份密报,内容与西原、北境互控之词如出一辙,唯独落脚点不同——他指控西原与北境早已暗中结盟,意图借混战之机吞并南谷驻地,割据东部。

三份密报,三种真相,皆指向对方为叛。

而真正的叛军,仍在东谷隘道内挣扎求存。

我坐在王座之上,手指轻叩扶手。每一下,都与地底的震动同步。那块碎石仍在祭坛裂缝中发烫,蓝纹如活物般微微蠕动。我未命人将其取出,也未下令增派监军。此刻若强行弹压,只会让三军视王权为敌。可若放任,断脊岭尚未见敌,便要血染山道。

我唤来一名近臣。 “取翁斯坦的火鹰旗令符,送至断脊岭监军台。” 近臣迟疑:“监军台尚未启用,且无驻将……” “不必有人。”我道,“旗在,令就在。谁敢在旗前动兵,便是违抗初火之主。”

他领命而去。

我起身,走向神殿深处的密室。墙上四枚徽记依旧,三枚完好,一枚被划去。我伸手抚过那道刻痕,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有蓝光自石缝中渗出。

就在此时,信哨再度冲入。 “断脊岭爆发混战!” “南谷重甲营突袭西原侧翼,北境趁机推进主道。三方已交兵,死伤逾百。西原主将阵前斩杀北境副将,北境军已开始焚烧粮草,意图断其退路。” “南谷军占据高地,向两军同时放箭,声称‘清剿内奸’。”

我未语。

信哨喘息着补充:“南谷信使呈递密报时,暗中交付一枚铜牌,与之前相同。他说……这是从一名西原密使身上搜出,证明其与小隆德余党往来。”

我冷笑。

他们争的不是谁先入东谷,而是谁能在火熄之后,留下名字。

我走向火盆。余烬未冷,南谷那份铜牌残留的蓝液已完全渗入地缝。我将最后一份诏令提笔写下,字字以金墨勾边: “凡私斗者,斩。凡构陷者,族灭。凡违令者,焚其魂于初火祭坛。”

诏令封印,交予信哨。 他转身欲出,我却忽然开口: “等等。”

我从袖中取出那块蓝纹碎石,递给他。 “将此物置于监军台石基之下。不必说明来历,只说——是王令的一部分。”

他接过,石头在掌心发烫,几乎灼伤皮肤。

我望向神殿高窗。东方天际仍被雾气封锁,东谷的烽火早已熄灭,断脊岭的杀声却已传来。翁斯坦的军队仍在行进,哈维尔的队伍尚在矿道深处。而我的贵族们,正用刀剑争夺一个尚未终结的战争的胜利果实。

信哨离去后,祭坛上的裂痕突然扩张半寸,碎石随之沉入,只余一道蓝光在缝隙中明灭,如同呼吸。

我站在原地,听见地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响,像是某种东西,终于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