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 “时光匠” 钟表店的玻璃窗,在柜台前洒下一片菱形的光斑。林砚将刚整理好的线索笔记本塞进抽屉深处,指尖还残留着怀表昨夜震动的余温 —— 那道 “维 07 受芯片控制” 的淡蓝墨痕,像一根细针,扎在她对沈时的复杂情绪里。她想起昨夜厂房里沈时颤抖的肩膀,想起他为自己辩解时的慌乱,终究还是按捺住直接找他对质的冲动。框架里提到李姐 “记忆被部分篡改,保留对林母的好感”,或许从李姐身上,能先找到突破时序局记忆控制的关键。
林砚从背包里翻出母亲的旧照片 —— 那是一张林母二十多岁时的黑白照,穿着浅蓝色工装,站在时序局门口,笑容明亮。照片背面有母亲娟秀的字迹:“与阿玲(李姐本名)共事第三年,今日共修座钟一枚”。她将照片夹在笔记本里,又揣上怀表,锁好店门,朝着李姐居住的园丁小区走去。
园丁小区是九十年代建成的老小区,楼道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涂鸦,转角处的旧邮箱锈迹斑斑。林砚记得上次来,李姐还热情地拉着她聊了半个多小时,可这次刚走到三楼,就听见李姐家传来隐约的争执声。她放轻脚步,贴在门缝边听着 ——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威胁:“顾主任说了,再敢提 U 盘的事,你儿子在学校的‘特殊照顾’,可就没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李姐的声音带着哭腔,“上次林砚来,我就只提了句怀表,别的都没敢说啊!”
男人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下周我们会再来‘检查’你的记忆,要是发现有异常,后果你清楚。”
脚步声渐远,门内传来李姐压抑的抽泣。林砚心里一紧,悄悄退后两步,等了约莫十分钟,才轻轻叩响门环。
门开了,李姐的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看到林砚时,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即又慌乱地朝楼道里张望,一把将林砚拉进屋里,快速反锁了门。“你怎么来了?没被刚才那个人看到吧?” 她的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攥着围裙角,指节泛白 —— 这和框架里 “热情好客” 的形象截然不同,显然是被时序局的威胁吓坏了。
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杯沿还沾着口红印,旁边摊着一本翻开的相册,其中一页夹着李姐和林母的合影,照片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林砚将带来的旧照片递过去,轻声说:“李姐,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这个。妈妈以前总跟我提起你,说你们当年一起修钟表,特别投缘。”
李姐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拂过林母的笑脸,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阿晚…… 她当年对我最好了。有次我儿子发烧,她替我值了三天夜班,还帮我带了退烧药……”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眉头突然皱起,双手抱住头,“不对…… 我怎么想不起来她替我值班的具体日子了?还有,你上次问的 U 盘,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衣柜最上面的盒子里,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来收走的…… 头好疼……”
林砚赶紧扶住她,让她坐在沙发上。她注意到李姐的太阳穴处有一道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按压过 —— 框架里说李姐 “提及具体时间时突然头痛”,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自然的记忆模糊,而是时序局用强制手段篡改记忆留下的痕迹。她想起怀表昨夜的提示,悄悄将怀表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指尖轻轻按在表盘上,无声地触发能量。
怀表表面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李姐的头痛似乎缓解了些,她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砚砚,我好像…… 想起一点东西。收走 U 盘的人,穿的是黑色风衣,袖口有银色的徽章,跟你上次说的‘维修部’标识不一样,那个徽章是三道交叉的线……”
“是执行组!” 林砚脱口而出,心脏猛地一跳 —— 这和她在沈时书房看到的 “执行组” 徽章完全吻合。
李姐的身体突然一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记忆击中,双手捂住脸:“不能说!不能再说了!” 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他们说,只要我想起这些,我儿子就会……” 话没说完,眼泪就顺着指缝流下来,“上次你走后,他们来我家,用一个银色的仪器贴在我头上,我感觉脑子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好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了…… 我明明记得阿晚当年嘱咐我,要是她出事,就把 U 盘交给你,可现在连 U 盘里装的是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
林砚看着李姐痛苦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怒。她想起框架里提到李姐 “偷偷给林砚塞‘小心银色徽章’的纸条”,便轻声安慰:“李姐,我知道你害怕,我不逼你。但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对了,上次你给我的纸条,说‘小心银色徽章,他们分执行组和同情组’,你还记得‘同情组’是什么吗?”
提到 “同情组”,李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卧室,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林砚:“这是上次那个人来威胁我之前,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上面写着‘同情组可助你恢复记忆’,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没敢打。”
林砚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 —— 是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齿轮与橄榄枝交织的图案,背面写着一串数字:“701-8902”。她刚想追问更多,李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急切:“快把这个收起来!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都完了!”
就在这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李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盯着电话,像盯着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铃声响到第三声,她才颤抖着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机械的电子音:“记忆检测提示:检测到异常记忆激活,即刻进行远程压制。”
李姐 “啊” 的一声惨叫,扔掉电话,双手抱住头,身体蜷缩在沙发上,不停颤抖。林砚赶紧将怀表贴在李姐的太阳穴处,怀表的蓝光瞬间变亮,一道淡红色的墨痕在表盘内侧浮现:“时序局远程记忆压制,需怀表能量维持 10 分钟可缓解。”
林砚紧紧按住怀表,看着李姐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心里的决心愈发坚定。十分钟后,李姐终于平静下来,她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声音沙哑:“谢谢你,砚砚。要是没有这个怀表,我今天肯定又要被他们抹去更多记忆了。”
“李姐,你听我说,” 林砚蹲在她面前,眼神认真,“时序局用芯片控制人,用仪器篡改记忆,他们不会一直得逞的。我妈妈留下的怀表,能对抗他们的记忆控制,只要我们找到更多像‘同情组’这样的人,一定能揭开他们的阴谋。”
李姐看着怀表上的蓝光,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带着一丝希望:“我记得阿晚当年说过,怀表是‘记忆的钥匙’。她还说,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帮你找到‘记忆锚点’…… 可‘记忆锚点’是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
林砚心里一动 —— 框架里第二部分提到 “记忆锚点为沈时父母的旧怀表”,原来母亲早就知道 “记忆锚点” 的存在!她刚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李姐脸色一变,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低声说:“是他们的车!你快从后门走,这里有个楼梯能通到小区后面的小巷!”
林砚来不及多说,将信封和卡片塞进怀里,拿起怀表,跟着李姐穿过厨房,从后门溜了出去。楼梯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跑下楼梯时,回头看了一眼李姐家的窗户 —— 李姐正朝她挥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回到钟表店,林砚将信封里的卡片摊在柜台上,盯着 “701-8902” 这串数字,又看了看怀表上渐渐淡去的红痕。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号,怀表突然震动起来,一道新的淡蓝墨痕浮现:“同情组成员小赵(后续潜入时序局关键人物),卡片为安全联络信号,暂勿拨号,待沈时芯片危机缓解后再联系。”
林砚放下手机,将卡片夹进母亲的旧工作手册里。她知道,时序局的威胁已经从隐性变成显性,李姐的恐惧、沈时的困境、同情组的隐秘联络,都在朝着框架里 “调查阻碍升级” 的方向发展。而她手里的怀表,不仅是线索的指引,更是对抗时序局记忆控制的唯一希望。她轻轻摩挲着怀表背面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当年藏在机芯里的决心 —— 这场关于记忆与真相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