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的废品站地下室里，应急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林砚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桌上，屏幕上正显示着实验报告的转发数据 —— 红色的增长曲线像跳动的火焰，在凌晨三点的寂静里格外刺眼。沈时坐在旁边的旧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母留下的铜制怀表，表盘内侧 “沈” 字的刻痕被反复触碰，边缘已经泛出温润的包浆。
“已经转发五万多次了，” 林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布满红血丝，“评论区有很多人说自己也遇到过‘记忆空白’，还有人发来了时序局在其他小区安装‘信号装置’的照片。” 她点开一张照片，画面里，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正趁着夜色，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固定在居民楼的配电箱上，金属盒表面隐约能看到时序局的银色徽章。
沈时凑过来看照片，眉头瞬间拧紧：“这是‘芯片控制信号塔’，能增强芯片的远程操控能力，之前在众验基地见过类似的装置。”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照片上的金属盒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顾明远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隐蔽，竟然已经渗透到了居民楼里。”
就在这时，放在桌角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是老郑改装的秘密通讯设备，只有 “同情组” 的成员知道频率。林砚赶紧调大音量，阿哲的声音从电流杂音里艰难地传出来：“林砚…… 沈时…… 我在北方找到了十个受害者…… 他们都愿意加入联盟…… 一周后返回镜海市……”
“阿哲！” 林砚激动地抓住收音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顾明远肯定在到处找你们。”
“放心…… 我们有伪装……” 阿哲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躲避什么，“对了…… 北方也发现了‘记忆健康普查’点…… 和镜海市的套路一样…… 我已经通知当地的志愿者去阻止了……” 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 “滋滋” 的电流声，林砚反复调试收音机，却再也联系不上阿哲。
“肯定是顾明远的信号屏蔽车在附近，” 沈时关掉收音机，眼神变得凝重，“他发现实验报告被曝光，开始用极端手段掩盖真相了。”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彻底陷入黑暗 —— 整栋楼的电路都被切断了。
林砚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柱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地面。她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 —— 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车顶的信号屏蔽器正发出淡红色的微光。“是执行组的人，” 她压低声音对沈时说，“他们应该是通过网络定位找到这里的，现在断水断电，是想逼我们出去。”
沈时走到角落，掀开一块松动的水泥板，露出里面藏着的应急物资：“老郑早就准备了这个，里面有压缩饼干、矿泉水，还有一部卫星电话。” 他拿出卫星电话，尝试拨打老医生的号码，听筒里传来 “嘟嘟” 的忙音，显然信号也被干扰了。“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待在这里，等他们撤离再想办法。”
林砚点点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帆布包里掏出母亲的旧工作手册。手册的封底内侧有一道细小的缝隙，她用指甲小心地抠开，一张折叠的纸条掉了出来。纸条是母亲的字迹，用蓝色钢笔写着：“顾明远的秘密实验室在东郊山洞，内有实验核心数据，需怀表能量才能打开暗门。”
“东郊山洞！” 林砚的心跳瞬间加快，她赶紧将纸条递给沈时，“我妈妈早就知道顾明远的秘密实验室，还留下了地址！只要我们拿到核心数据，就能彻底揭穿他的罪行！”
沈时接过纸条，借着手机的光仔细查看，纸条边缘因为常年折叠，已经有些磨损。“东郊山洞我知道，” 他的眼神亮了起来，“以前听老员工说过，时序局在东郊有个‘废弃矿洞’，其实是顾明远的秘密基地。那里安保很严，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执行组，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才能进去。”
林砚走到木桌前，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 —— 幸好之前充满了电，还能继续使用。她调出东郊的地图，用红色马克笔圈出山洞的大致位置：“我们可以从后山的小路绕过去，那里有个废弃的通风口，应该能通进实验室。我妈妈的手册里还画着实验室的简易布局，核心数据应该在最里面的控制室。”
沈时凑过来，看着地图上的标记，手指在 “通风口” 三个字上轻轻敲击：“通风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里面可能有红外感应装置。我们需要准备夜视仪和红外干扰器，这些东西老郑的废品站里应该能找到。”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三短两长，是 “同情组” 的安全信号。林砚和沈时对视一眼，沈时握紧了口袋里的电击器，林砚则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老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执行组的人已经撤离了，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林砚打开门，老郑提着一个布包走进来，布包里装着热包子和豆浆，还有一台改装过的信号探测器。“刚才执行组在巷口守了两个小时，见没人出来，就开车走了，” 老郑擦了擦额角的汗，“我在他们的车后面看到了‘记忆清除装置’的标志，顾明远肯定是想对我们用极端手段。”
“我们找到顾明远的秘密实验室了，在东郊山洞，” 林砚将纸条递给老郑，“一周后阿哲回来，我们就去那里找核心数据，彻底摧毁顾明远的计划。”
老郑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眼神里满是坚定：“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对东郊的地形熟，还能帮你们改装设备。” 他从布包里掏出一个铜制零件，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这是我用旧芯片改装的‘红外干扰器’，能屏蔽实验室的感应装置，你们拿着用。”
林砚接过铜制零件，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还有老郑手心残留的温度。她将零件放在怀表旁边，两者接触的瞬间，怀表突然微微震动，表盘内侧浮现出淡蓝色的墨痕：“实验室有‘记忆幻觉装置’，需用怀表能量抵抗，小心别被幻觉迷惑。”
墨痕渐渐消失，林砚握紧怀表，心里的决心更加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一周，他们需要抓紧时间准备，而顾明远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新的威胁随时可能出现。但只要有沈时、老郑、阿哲，还有母亲留下的线索和怀表的守护，他们就有信心找到实验室，拿到核心数据，为所有被记忆控制的人讨回公道。
沈时将卫星电话放在桌上，尝试再次拨打老医生的号码，这次终于接通了。老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我已经联系了市纪委，他们会暗中协助我们调查。你们一定要小心，顾明远最近动作频繁，肯定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我们会的，” 沈时说，“一周后阿哲回来，我们就去东郊山洞找核心数据，到时候需要您帮忙准备医疗设备，以防有人受伤。”
挂了电话，地下室里的气氛虽然依旧紧张，却多了几分希望。林砚看着桌上的怀表、铜制零件和地图，心里默默对母亲说：“妈妈，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真相，让那些被伤害的人得到公道。” 怀表在掌心轻轻震动，像是母亲在回应她的誓言，也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行动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