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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览群低着头,像只受惊的鹌鹑,脚步踉跄地就要往内室门口冲去。

“站住。”

君天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魔音贯耳。

杜览群怯怯地回头,水珠从发梢滑落,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惶惑:

“还......还有什么事?”

声音细弱,带着颤抖。

君天碧缓缓起身,玄色衣袍如水般滑落,在烛光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她这一动,杜览群如同惊弓之鸟,立刻连连后退,背脊抵住了冰凉的屏风骨架。

君天碧觉得有些好笑,“胆子这么小,是怎么敢来......色诱孤的?”

杜览群涨红了脸,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这里待着,”君天碧不再逗她,命令道,“等杜枕溪回来,让他送你回去。”

这丫头现在这样从她院子里跑出去,无论被谁看见,都足以编排出无数香艳又恶毒的流言,徒增麻烦。

说完,君天碧几步走到内室门前,伸手拉开了门闩。

“吱呀——”

门刚开一条缝,一张写满焦躁的面具就贴了上来。

正是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动静的甘渊。

“城主!里面是不是......”

甘渊早就听到屋内有女子的声音,心急如焚,一见门不由分说开就要往里闯。

丹凤眼里喷出火来,非要亲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女子敢肖想他家城主。

“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钻城主屋子?让老子看看是哪个色胆包天——!”

视线越过君天碧肩头,他隐约瞥见内室屏风后一道惊慌躲闪的纤细身影。

内室里本就惊恐的杜览群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缩到了更深的阴影里。

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缝,更加不敢露头了。

“滚出来!”甘渊火冒三丈,还要往里冲。

君天碧眉头微蹙,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勾住了他腰间的束带。

用力一扯,直接将嚷嚷着要“清理门户”的他从门口拖了出来。

“哎你......”

甘渊猝不及防,被她硬生生从门口拖了出来,到了院子里。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他却觉得心头火更旺,眼睛都瞪红了,指着内室方向。

“城主!那女子是谁?!”

“杜家竟然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您没事吧?她没把您怎么样吧?!”

他急得上下打量着君天碧,生怕她吃了亏。

“闭嘴。”君天碧松开勾着他腰带的手。

院子里,万翦和耽鹤原本一个在警戒,一个在啃肉干,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两脸莫名其妙。

万翦疑惑开口:“城主,沐浴......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还动起手了?

耽鹤则继续啃肉干,世界太复杂,她表示不解。

君天碧没解释,直接对万翦下令:“守着院子,除了杜枕溪,谁都不能放进来。”

万翦虽不解屋内情况,但立刻抱拳领命:“是!末将领命!”

君天碧偏头,目光落在兀自气鼓鼓的甘渊身上,淡淡道:“再吵,你也守在这里。”

甘渊所有的不满和骂声都噎在了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妥协。

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城主,您是要去哪儿?”

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守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君天碧没理他,率先迈步走出了鸣风院。

甘渊虽然不情愿,还是耷拉着脑袋,却又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北夷城的长街尚未完全沉睡,比起尧光城的精致,更多了几分粗犷的生命力。

一些米铺外挂着“限购三斤”或“今日售罄”的木牌,皮具和肉干铺子略显萧条。

但另一边,打铁花的匠人正挥舞着工具,灼热的铁水在空中绽放出万千绚烂的金色火花,如同星河倾泻,引来围观人群一阵阵热烈的欢呼惊叹。

战时的紧迫与寻常百姓努力维持的闲适繁华,奇妙糅杂在这个夜晚。

甘渊可没心思体会这异域的风土人情。

他满脑子还是那个躲在城主屋里的女子,以及此刻——

许是君天碧容貌过于出众,气质又独特,即便她神色冷淡,依旧不断有北夷女子大胆上前,或娇嗔或直爽地邀请君天碧去旁边酒肆饮上一杯。

君天碧虽然不曾接过酒杯,却也没有立刻斥退。

偶尔还会回应一两句,称得上和颜悦色,与对他时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

凭什么?

对他就动不动“滚远点”,一脚踹开,对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北夷女人就这么好脸色?

他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那股无名火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又一个束着彩色抹额的劲装女子笑着上前,正要与君天碧搭话之际,甘渊积压的不耐终于达到了顶点。

在那女子开口之前,他一把拉住君天碧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开。

他脸色臭得吓人。

君天碧眉头一压,眸中寒意骤起,正要斥责他的无礼。

甘渊却先发制人,半推半攘地将她推进了旁边一家尚且亮着灯火的成衣铺子。

君天碧猝不及防,踉跄一步站稳,皱着眉看向面前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女装罗裙?

“挑吧。”

甘渊抱着手臂跟了进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下巴微扬,指向那些衣裙。

君天碧冷冷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这又是唱哪一出。

“挑什么?”

甘渊别开脸,耳根似乎有点泛红。

语气却依旧硬邦邦的,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别扭劲儿。

“喜欢哪套,挑哪套!老子穿给你看!”

连跟进来的伙计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戴着玄铁面具的高挑男子。

君天碧,“......”

看着他那一脸“我牺牲大了”的表情,她眼底的厉色渐渐化开。

最终,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漾开了一抹真切的愉悦,如春风吹皱池水,月华藏幽。

甘渊被她笑得更加不自在,梗着脖子强调:“笑什么!老子说到做到!”

成衣铺掌柜看着这两位气质非凡、行为却颇为诡异的客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街对面,那名被晾在原地的劲装女子,端着马奶酒,一脸错愕。

“这里,有你能穿得下的?”

甘渊不服气地撇嘴,“穿不了就让他们改啊!做衣裳的还怕客人个子高吗?!”

他这话是对着掌柜说的,眼神凶巴巴地瞪着,仿佛对方敢说个“不”字就要拆店。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见多识广、和气生财。

一旁的掌柜早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挤出笑容,点头哈腰:

“能改!能改!这位......公子,身形隽逸,小老儿这铺子手艺是祖传的,保准给您改得合身又妥帖!”

他活了几十年,这般明目张胆的癖好,还真是头回遇上。

但银子总是实在的。

银钱到位,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想法子摘一摘,何况只是改件裙子。

君天碧目光落在一套暮山紫的衣裙上,色泽深邃如傍晚远山,衣料带着细闪。

裙摆以银线绣着暗银色的流云纹,在灯光下隐隐流动。

在北夷粗犷的风格中显得别致。

君天碧纤指一点,定了乾坤:“就这套吧。”

甘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倒也不算太过女气。

转头瞪向掌柜,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按我的尺寸改!”

那架势,比将军下令还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