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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逍遥兵王的战斗 > 第188章 归墟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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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泽的风裹着咸腥气,吹得芦苇荡此起彼伏,像片翻滚的绿海。苏晚踩着没过脚踝的浅滩往前走,靴底陷进软泥里,发出“咕叽”的轻响。少年跟在后面,手里拎着用布包好的月石,时不时弯腰拨开挡路的苇叶,嘴里念叨着:“书上说归墟泽藏着守界者的初代信物,会不会是块石头?还是把剑?”

苏晚回头看他,阳光透过苇秆的缝隙落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芒。“说不定是更特别的东西。”她抬手抹掉脸颊的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雾气,“你看这水面,是不是很像镜面?”

少年蹲下身,果然见浑浊的水面上浮动着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子。他刚要伸手去捞,指尖还没碰到水,水面突然掀起涟漪,竟映出幅奇异的景象:灰蒙蒙的天空下,无数黑影啃噬着断壁残垣,穿银甲的人举剑对抗,剑穗上的红绸在风里撕扯成碎片。

“这是……”少年猛地后退半步,踩得泥水溅了满裤腿,“是以前的守界者在战斗?”

苏晚凑近细看,画面里突然冲出匹白马来,马背上的人背对着他们,只露出束着玄色发带的后脑勺,手里的长枪划破黑雾,枪尖挑着颗滴着黑血的影蚀核心。那背影莫名熟悉,让她想起林凡握刀的姿态——明明身形不同,却有种同出一辙的决绝。

“快看!”少年突然指向画面角落,“那里有块石碑!”

水面的景象随他的话音晃动,石碑上的字迹渐渐清晰:“归墟泽底,沉星为引,聚灵成阵,方见本心。”最后四个字刚浮现,水面“啵”地破了个泡,所有影像瞬间消散,只剩浑浊的泥水倒映着两人错愕的脸。

“沉星为引?”苏晚摸出怀里的月石,石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难道要把月石扔进水里?”

少年立刻摆手:“别!万一沉下去捞不上来怎么办?”他挠挠头,忽然眼睛一亮,从行囊里掏出个小小的铜罗盘,“我爹说这是祖传的寻物盘,对着灵力强的东西会转。”他把罗盘平放在掌心,指针果然“嗡嗡”转起来,针尖疯狂指向芦苇荡深处。

两人跟着罗盘往泽地中心走,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脚下的泥也越发黏腻。忽然,少年“哎哟”一声崴了脚,苏晚连忙扶他坐到块露出水面的青石上,解开他的靴带查看——脚踝已经肿起个包,像揣了颗紫葡萄。

“都怪我急着赶路。”少年懊恼地捶了下石面,“这下成累赘了。”

苏晚没说话,从行囊里翻出伤药,倒在掌心搓热了往他脚踝按。指尖触到他绷紧的肌肉,能感觉到他强忍着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别动,”她轻声说,“这药是用莲心和冰蚕浆调的,按透了才管用。”

少年低着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睫毛上沾着雾珠,像落了层细雪。他忽然想起在寒月洞时,她也是这样,把星辰砂小心翼翼地收进玉瓶,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光。“前辈,”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等出去了,我请你吃镇上最甜的桂花糕。”

苏晚手上一顿,抬头时眼里漾着笑:“好啊,得要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的那种。”

正说着,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直指青石下方的水面。苏晚扶着少年站起身,两人盯着水面屏息等待,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片圆形的水洼,水底沉着些亮晶晶的东西——不是石头,是无数细小的星砂,密密麻麻铺成个漩涡状的图案,中心处隐约有块暗金色的物件在发光。

“是沉星!”少年忘了疼,声音发颤,“石碑上说的沉星就是这个!”

苏晚取出月石,犹豫片刻,轻轻放进水洼。石片刚触到水面,水底的星砂突然沸腾起来,像被点燃的碎金,顺着月石的边缘往上爬,渐渐凝成根光链,链端缠着块巴掌大的令牌,牌面刻着“守”字,边缘还嵌着圈磨损的银纹。

“这是……初代守界令!”苏晚伸手握住令牌,入手竟不冰,反而暖融融的,像揣着团小火苗。令牌上的“守”字突然亮起,水面再次浮现影像,这次却不再是厮杀——画面里,白发老人正将令牌交给个年轻后生,指尖在他手背上点了三下,说了句什么,后生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老人的手背,肩膀微微发抖。

“他们在说什么?”少年凑近听,却只有风声穿过芦苇的呜咽。

苏晚指尖抚过令牌上的刻痕,忽然懂了。那不是听不见,是不必听——老人的眼神,后生的姿态,早已把话刻进了令牌里。就像林凡把断刀塞给她时,什么都没说,她却知道那是“接下来交给你了”;就像少年此刻扶着她的胳膊,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说“我能走”。

水面的影像慢慢淡去,星砂重新沉入水底,只留令牌在苏晚掌心发烫。她把令牌递给少年看,背面竟刻着行极小的字:“守界者守的从不是界,是人。”

“是人?”少年摸着下巴琢磨,“是像阿婆那样守着杂货铺的人?还是像药铺掌柜那样半夜起来熬药的人?”

苏晚想起镇上的王婶,总在冬夜给晚归的旅人留盏灯;想起铁匠铺的李叔,打剑时总多淬三遍火,说“要让握着它的人心里踏实”。她忽然笑了,把令牌系在腰间,又扶着少年往回走:“对,就是他们。”

归墟泽的风渐渐软了,芦苇荡里飞出群白鹭,翅尖扫过水面,惊起串串银鳞似的光。少年的脚踝好了些,能慢慢走了,嘴里还在碎碎念:“那下次得把王婶的灯画下来,刻在令牌背面当装饰……”

苏晚没接话,只是觉得掌心的令牌越来越暖,像有颗心跳在里面。她想起林凡说过,最厉害的灵力不是劈开黑雾的剑,是让人想好好活下去的念头。此刻踩着软泥往泽外走,听着少年絮絮叨叨的规划,闻着芦苇的清香,她忽然明白,归墟泽藏的哪里是信物,是让守界者走下去的底气——知道自己在为谁而守,便再也不怕路远。

快走出芦苇荡时,少年突然停下,指着天边喊:“看!是云姑!”

远处的土坡上,穿青布衫的女子正朝他们挥手,风把她的声音送过来,带着笑意:“我就知道你们能找到!快上来,我带了热粥!”

苏晚扶着少年加快脚步,靴底的泥水甩在裤腿上,却一点不觉得狼狈。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刚冒出头的青草上,归墟泽的水声在身后轻轻拍打着岸,像谁在低声说:“慢点走,路还长呢。”

她摸了摸腰间的令牌,又看了看身边一瘸一拐却笑得灿烂的少年,忽然觉得,所谓传承,或许就是这样——前人为你照亮一段路,你再扶着后来者,把光往前送一段。不必轰轰烈烈,只要脚步声不停,芦苇荡的风总会把故事吹给下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