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氏虽然这么问，但表情却没有一丝惧意。
顾重久说都说了，有问必答，“谣言不准确，五堰大师与玄寂大师都直言她非妖类。”
“哦~~”袁氏明白了，“玄寂大师原来是因此而来，倒也好，她这身功夫，你祖母若见到，定然喜欢。”
“嗯。”顾重久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在家里就罢了，在外面让她收着些。”想想顾戬临走前分析的局势，袁氏有些隐忧。
顾重久缓缓摇头，“你觉得她能听我的？”
袁氏立即拉下脸，“她为了得到你，都不顾死活地抱着你跳了湖 ……”
说到这，袁氏突地问，“难道，她是在那天换来的？”
顾重久沉默。
他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天他真的击得很重，宁函萩十有八九是那时候没的。
袁氏一看他脸色，懂了，“怪不得，随她吧，有的时候，随心而为反而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随心而动。
确实，最近这件件桩桩，倒还真是宁小啾随心而为的。
难不成，她这个妖鸟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每次随意插一脚，都能殊途同归地得到皆大欢喜的结果。
特别是，连续给他送功劳的时候。
那反过来说，他顾重久其实才是老天爷的亲儿砸？
算了。
顾重久深呼口气，想太多他这个会元的脑子都差点抽了。
“你们看着办吧，我回去了。”袁氏看了片刻，从儿子口中又得知了宁二娘这个大秘密，心满意足，撑着伞就离开了。
母亲来得利落，走得飒爽。
留下顾重久看着场中东倒西歪的几个人，无奈叹气，“雨大了，还打吗？”
完胜的宁小啾，朝着唯一站着的纪钊挥挥爪子，“老纪哥，不打了，下次咱们继续。”
纪钊也累够呛，虽然他进场晚，但挨的揍一点不少。
谁让他轻功高，躲得麻溜呢。
他越躲得麻利，宁小啾越追着他打。
龇牙咧嘴地摸摸后腰，纪钊一边跟着她朝场外走，一边表达不满，“二姑娘，咱能不喊老纪哥吗？”
宁小啾不解，“我听他们喊你老纪，那不叫你哥，老纪弟？不好吧？”
“噗嗤！”
躺在地上呼呼大喘气的几个人，齐齐喷笑。
顾希岭笑得最大声，自从归京入了左龙卫，今天是他打得最畅酣淋漓的一次。
笑着看纪钊，“那我以后我就喊你老纪弟了。”
纪钊也不搭理顾希岭，朝着顾阿福撒气。
“啊，老，纪大哥你干嘛打我？”
顾阿福刚爬起来，就挨了纪钊一个大逼兜，忍不住叫屈。
他是起哄的头子，被小主母揍得可重了，浑身上下没不疼的地方，纪大哥还来补刀，明明不是他喊的老纪弟。
顾阿春是挨揍最少的，因为他的尾巴骨还没好全，这次他就是划划水。
但也被波及了好几脚，也忍不住凑上去揍了阿福一拳，还扔句总结，“因为你欠打。”
不由分说，顾阿贵也给了他一脚，“你欠打，你的绝招使哪去了？”
顾阿青是个厚道人，只拿大手用力拍了下兄弟受伤的胸口，叹气，“看你还敢不敢和小主母切磋了。”
连续被兄弟暴击，已经懵逼的顾阿福：“ ……”
宁小啾已经跑到顾重久身前了，仰脸朝他笑出小白牙，再次打败青春福贵，她骄傲。
“我又赢了哦，你的四大护法本事太差，四个人打不过我一个，怎么保护你，往后，他们交给我操练，不出半年，必会脱胎换骨变成四大金刚。”
看着她的笑脸，顾重久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母亲面前抽风了。
她实在笑得太憨实太干净了，像个没经过世俗污染的孩子。
这样的她，即使顶着宁函萩的名字，他真能下得去手害死她吗？
宁小啾，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他的事。
甚至，她有意无意帮了他很多。
原来，他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重活一世就会变得心如铁石杀伐果断。
宁小啾没在顾重久那吃晚饭。
因为明天就是殿试，她懂事地很，不能打扰愚年兄临时抱佛脚，耽搁了他当状元怎么办？
她带着小金的口粮，半碗蚯蚓回的家。
手里端着白瓷碗，碗上，是顾希岭拿顾重久的帕子，很贴心地给盖上的。
走到二门后小径上的时候，她又又又遇上宁函菲了，不过，这次还有冰雪两姐妹。
看她们的模样，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哦，对，她们今天也出去看热闹了。
是我家顾重久得了第一名哟。
宁小啾骄傲地抬起下巴，就站路当中一动不动，擎等着宁陇雪羡慕嫉妒恨。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期待竟然让她失望了。
宁陇雪脚步不停直接走到她身边，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宁陇冰善良地对宁小啾笑，“重久公子得了会元，恭喜二姐姐。”
说完才追着宁陇雪远去。
宁陇冰突然关闭嘲讽模式，宁小啾还有点不习惯。
剩下宁函菲，眉梢眼角的春意，较上次更胜一筹，又好看了两分。
好像，是有什么大喜事即将发生。
宁小啾狐疑地打量这个三妹妹，那个蔷薇水，真的有这么大功效？
明明味道和那晚看到的，那个金毛正熬的那锅味道很相似。
莫非，她用的这个，不是那天在马车上闻到的那个？
这事，宁小啾觉得还是要关注一下，这几天她忙得都把这茬给忘了。
宁函菲也淡淡一笑，“二姐姐恭喜，顾公子状元之才，往后二姐姐妻凭夫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虽然在笑，眼里却殊无笑意。
饶是宁小啾某些地方迟钝了点，但话里的夹枪带棍她还是感受到了。
她一般，不怎么招惹自家姐妹的，吧？
那就定然是羡慕嫉妒了呗。
想到顾重久，宁小啾悟了。
很谦虚地咧嘴笑，“哪里哪里，三妹妹将来定能找个比顾重久官还大的，大家一起荣华富贵哈。”
这死丫头每次都骂得真脏。
不过，这次说不定她还真说对了。
宁函菲矜持地抚了抚手臂上的披帛，风姿绰约，“借二姐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