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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甄家的管事与糜家使者在太守府偏厅碰头。赵风指着案上的舆图,将辽东的皮毛行、辽西的马场、还有通往乐浪郡的商路契书推过去:“甄家擅北地贸易,糜家通中原商路,这些产业,你们两家合股经营。皮毛走徐州入中原,丝绸换塞外良马,互通有无,如何?”

甄家管事与糜家使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这般整合资源,既能避免争斗,又能将生意做得更大,显然是赵风有意扶持。两人忙不迭应下,心里都清楚:跟着这位赵使君,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兴旺。

新婚之夜,赵风望着眼前四位女子——甄姜沉静,蔡琰慧黠,黄舞蝶爽朗,糜贞(虽尚未正式迎娶,却已被视作家人)灵动——轻声道:“往后辽东便是咱们的家,同甘共苦,如何?”

四女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愿随夫君。”

窗外,灯笼的光晕映在初萌的柳枝上,暖融融的。辽东的春天,因这场婚事,因各方势力的汇聚,更添了几分欣欣向荣的气象。而赵风知道,这不仅是家族的兴旺,更是他扎根这片土地,积蓄力量的开始。

八月中旬的洛阳,秋意已悄悄漫过城墙根的梧桐,却还未褪尽三伏的余温。天刚蒙蒙亮,未央宫前的铜驼巷就已缀满了皂色朝服的身影,马蹄踏过带露的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光,混着车轓碾过路面的轻响,慢慢往太极殿聚拢。

太极殿里早燃上了西域进贡的安息香,烟气从三足鼎炉的兽首口中蜿蜒而出,在高耸的梁柱间缠缠绕绕。

殿中金砖被宫女用细布擦得锃亮,映着两侧文武百官的影子——文官列左,笏板斜贴在腰间,袖口绣的雀鸟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武将站右,甲片下的革带勒得紧实,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晨寒泛着白。

谁都没敢出声,连最善钻营的几个御史,此刻也垂着眼帘,只等那声“陛下驾到”。

“陛下——驾——到——”

尖细的唱喏从殿外传来,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根细针挑破了殿内的沉寂。群臣齐刷刷躬身,袍角扫过地面,带出一片窸窣声。

灵帝刘宏被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扶着,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丹陛的玉阶,绣在其上的日月星辰纹,在廊下灯笼的光里明明灭灭。

他近来难得歇了些心,前阵子赵风在幽州杀得鲜卑可汗远遁,董卓又把西凉叛军堵在了陇山以西,连宫里的方士都说“天降祥瑞,国祚暂安”,此刻他眉梢虽还坠着几分倦怠,眼角的纹路却比上月舒展了些,落座时龙椅的鎏金扶手被他指尖轻轻一叩,发出清越的声响。

“今日朝会,可有臣要奏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特有的穿透力,从丹陛上漫下来,落在每个人耳中。

话音刚落,武将列首的何进猛地往前一步。他本是南阳屠户出身,靠妹妹入宫才得居高位,这些年在军中磨得一身悍气,此刻朝服穿在身上,竟像裹了层铁甲。

他抬手将象牙笏板往地上一顿,沉声道:“陛下!五原郡太守昨夜递了八百里加急,血书!”

“血书”二字一出,殿内的安息香烟气仿佛都凝住了。刘宏眉峰一蹙:“何事竟要血书?”

“是南匈奴!”何进的声音陡然拔起,带着压不住的怒色,“那些杂碎反了!”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似是在忍那股戾气,“太守在奏报里说,入秋这一个月,河套的匈奴骑兵没断过——先是抢云中郡的马场,杀了二十多个牧马兵;

接着又袭扰定襄郡的粮车,三十车秋粮全被他们烧了;前几日更狠,五原郡外的柳林坞,一个村,男女老少三百多口,被他们杀得连个活口都没留!”

他抬手往北方一指,指节因用力泛白:“太守派去查看的兵卒回来说,村里的井被填了,茅草屋烧得只剩黑架子,田埂上全是马蹄印,连刚下种的冬麦都被踏烂了!现在北边几个县的百姓正往南逃,路上哭喊声连片,再没人管,五原郡怕是要成空城了!”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太常卿许靖年纪大了,手一抖,笏板差点掉在地上,他颤声道:“南匈奴不是早归附了吗?光和三年还遣使来朝贡,怎么突然……”

“归附?”何进冷笑一声,“不过是看我大汉前几年遭了黄巾祸事,各州兵力空虚,才装了几年乖!如今见朝廷忙着平西凉,就露了獠牙!”他转向刘宏,躬身时甲片“哐当”作响:“陛下!那些匈奴崽子说了,‘大汉没人了,这河套本就是我们的地’,这是明摆着欺我朝虚弱,要掀了北边的天!”

刘宏脸上的那点松弛瞬间没了。他手指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印嵌进鎏金的花纹里,眼底腾起层寒气:“朕给了他们河套栖身,每年从并州调三万石粮草抚恤,他们就是这么‘归附’的?”

他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咬牙的力道,“趁朕无暇北顾,就敢这般屠戮汉民?是忘了当年窦宪勒石燕然的滋味了?”

“陛下圣明!”站在文官列中的太仆张温突然出列。他须发半白,却腰杆挺得笔直,朝服的领口因动作扯开些,露出里面的素色中衣:“臣以为,必须出兵!此等藩属,本就是仗着朝廷恩养才得存活,如今反噬其主,若不狠狠打一顿,岂不是让辽东的鲜卑、河西的羌人都看了笑话?”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掷地有声:“得让他们知道,这天朝的‘藩狗’若是敢咬主人,就有鞭子抽!今日纵容他们杀一个村,明日他们就敢围一座城,到时候再想治,就得赔上十万兵卒的性命!”

“张太仆说得对!”武将列里立刻起了呼应。皇甫嵩按剑而出,他前阵子因“平黄巾后拥兵不还”被宦官参了一本,虽没削职,却被收了兵权,此刻甲胄上的铜扣都蒙着层薄尘,眼神却亮得吓人:“臣附议!匈奴素来反复,当年孝和帝时,窦大将军把他们打服了,他们就奉表称臣;安帝时朝廷稍弱,他们就敢寇掠河西——这伙人是喂不熟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