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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过群臣,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忘了朔方郡怎么丢的?永初年间,就是因朝廷一味安抚,匈奴才敢逐年蚕食,从抢牲畜到占城郭,最后整个朔方都成了他们的牧场!

汉民要么被掳去做奴隶,要么逃得流离失所——如今五原郡又遭此祸,若再姑息,不出三年,并州北部都要被他们啃光!到时候他们联结鲜卑,从雁门关南下,长安、洛阳都得直面兵锋,难道要等叛军在西、匈奴在北,两面夹击吗?”

刘宏听得连连点头,指尖在扶手上叩得更快了:“皇甫将军说得在理,苗头不掐灭,迟早成大火。

“陛下三思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太傅袁隗颤巍巍地出列,他是汝南袁氏的族长,袍角绣着繁复的云纹,手里的玉笏板被他攥得温热:“西凉叛军尚有十余万,屯在陈仓一带,离长安不过三百里!董卓麾下那八万精锐,是好不容易才把叛军堵在陇右的,若是分兵北去,万一被叛军钻了空子打回长安,三辅一失,洛阳可就直接暴露在叛军面前了!”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飞快扫过武将列中董卓的方向——那厮是袁家举荐的,如今掌着西凉军的实权,可是袁家在军中的根基。若调他的兵去北境,这根基岂不是要松动?

“匈奴之事,不如先派使者去安抚,”袁隗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恳切,“许他们些粮草布帛,稳住他们再说。

等董卓平定了西凉,腾出手来,再集中兵力收拾他们也不迟——眼下孰轻孰重,还请陛下明断。”

“袁司空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皇甫嵩立刻红了脸,往前一步就要争辩,“匈奴狼子野心,岂是粮草能稳住的?今日给了粮草,明日他们敢要城池,后天就要叩关南下!到时候兵临城下,再想打就晚了!”

“皇甫将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袁隗也来了气,花白的胡子都抖了起来,“眼下朝廷就这么点兵,西边堵着叛军,北边再开战,粮草从哪儿来?兵卒从哪儿调?你能变出十万兵来?”

“你——”皇甫嵩气得甲片都响,“当年我平黄巾时,你怎么不说缺兵?”

“那是当年!”

“够了!”刘宏猛地一拍扶手,龙椅发出一声闷响,殿内瞬间静了。他脸色沉得难看,扫过争执的两人,又看了看底下或皱眉或低头的群臣,心里也犯了难:袁隗说的是实情,西凉确实不能松;可皇甫嵩的话也在理,匈奴不打,北边迟早要乱。

他揉了揉眉心,正愁得没法子,忽然瞥见站在一旁的何进,见他嘴角似有似无勾着点笑意,不由问道:“大将军怎么不说话?你可有主意?”

何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往前一步,先是躬身行礼,而后直起身,声音沉稳:“陛下,臣倒有个万全之策,既不用分西凉的兵,又能镇住匈奴。”

“哦?”刘宏眼睛一亮,“快说!”

“陛下忘了一个人?”何进笑道,“冠军侯,镇北将军赵风啊!”

这话一出,殿内群臣都愣了愣——可不是嘛!赵风在冀州平黄巾时,以三万新兵杀得张角十万主力溃不成军;

后来调去幽州,又把乌桓王蹋顿打得单骑逃遁,连鲜卑可汗轲比能都送了质子来降,陛下亲封的“镇北将军”,本就该管北边的事!之前众人光顾着争兵权,竟把这尊“大神”给忘了。

“赵风在幽州练的‘破虏营’,有三万精兵,都是跟鲜卑、乌桓打过仗的,熟稔北地战事,”何进趁热打铁道,“让他领兵去平匈奴,既不用动西凉的兵,又能速战速决!更要紧的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灵帝:“可下诏让赵风节制北方六郡:雁门、云中、定襄、五原、朔方、上郡。这六郡本就挨着匈奴,粮草从郡府筹措,他手里有兵,又有粮草调度之权,足以跟匈奴耗着。

要么不打,要打就把他们打残了,让他们十年内不敢再南下——也让周边的异族看看,我大汉即便一时难顾,也不是谁都能啃的!”

刘宏听得眉峰渐渐舒展,手指也停了。他想起赵风上次递来的奏报,说“幽州边境已靖,可随时调兵”,那字里行间的底气,可比朝中这些互相扯皮的臣子靠谱多了。“大将军这主意好!”

他一拍大腿,“赵风用兵素来利落,让他去,朕放心!节制六郡虽权柄重了些,但事急从权,等平定匈奴,再收回便是。诸位以为如何?”

袁逢张了张嘴,心里暗骂何进狡猾——这要是反对,就得提议调董卓的兵,反倒亏了;不反对,赵风得了六郡权柄,日后怕是又多个变数。

可眼下朝里主战派都盯着他,连许靖都偷偷朝他摇了摇头,他只能咬咬牙,躬身道:“陛下圣明,此计可行。”

其余人见袁逢袁隗都应了,也纷纷附和:“陛下英明!”

刘宏这才松了口气,挥了挥袖子:“既如此,便拟诏:命镇北将军赵风即刻领兵镇压南匈奴,节制北方六郡,便宜行事!”他顿了顿,又道,“诸位还有事启奏吗?”

阶下鸦雀无声。

侍立在旁的张让立刻尖声唱道:“退朝——”

刘宏站起身,在张让的搀扶下转身离殿,龙袍的下摆扫过丹陛,留下道玄色的影子。群臣躬身相送,待殿门合上,才直起身来。

皇甫嵩望着北方,嘴角忍不住往上挑——赵风能打,这下匈奴该遭殃了;袁隗却皱着眉,瞥了眼董卓,见他也正往自己这边看,两人眼神一碰,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

何进站在殿中,看着众人神色,悄悄理了理朝服的褶皱——他这一步棋,既没得罪主战派,又没动袁家的人,还卖了赵风一个好,往后这朝堂上,他的腰杆怕是能更硬些了。

殿外的晨光越发明亮,照在金砖上,映得满殿都亮堂堂的,只是那光亮里,藏着多少盘算与心思,就没人说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