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院中顾景淮往两个孩子的洗脸盆里倒热水：“昨天晚上的行动还算成功，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户人家惨遭杀害，一家二十几口人只活下来了三名年轻的女孩。”
文献闻言，瞬间皱起眉头：“三名女孩……现在情况怎么样？”
文清收回视线，把门轻轻掩上，只留一条缝隙：“我简单的帮她们处理了一下，两个大点的姑娘只是稍微有一点轻伤，小点的那个才十二三岁，子宫受伤严重，今后......她可能再也没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屋里瞬间静得只能听见院中孩子洗脸的声音，文献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畜生！
文清垂下眼：“外伤好治，但心理的创伤可能一辈子也没法治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家二十几口，大人孩子十六具尸体排成一排，最小的……才三四个月。”
文献双手下意识的握拳，指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即将绷断的弦。他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怒意，声音里带着狠劲：“三四个月……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院中，顾景淮似有所感，回头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文清通过窗户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继续照顾孩子，自己则垂下眼，掩去那一闪而逝的狠厉。
文献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回胸腔：“老爷子亲自挑的人，身家清白、档案干净，政审过了三道关。再说，以你的本事，区区四名警卫员，获取他们的绝对效忠对于你来说，还不是一颗药丸的事。”
文清笑了笑：“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还是把话说问清楚比较好，别到时候我真给他们下了效忠丹，结果他们是老爷子的人。我把他亲手挑的人变成了效忠我的‘死士’，到时候老爷子面上虽然什么也不说，心里难免膈应，以为我信不过文家、信不过他老人家。我宁可先把话问明，再决定给不给药。”
文献听完，沉默片刻，喉结滚了滚，终是低叹一声：“你这丫头，心思比筛子还密。还真让老爷子猜准了，他说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把事问的明明白白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收下这四名警卫员。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小女儿：“老爷子原话是，既然人给你了，那以后就是你的人，他不会再过问半句。”
文献顿了顿，抬手按住文清的肩：“这四名警卫员他们名义上是被我派来保护你的，实际上是老爷子千辛万苦才帮你找到的这四名本领各异、身家干净、又正好无父无母无牵挂的“孤苗”。他们武功个个高强，精通各种武器，冷兵器，热武器都不在话下，而且他们各有所长。尤其是郭美云，一手好绝活，做饭缝补衣服更不在话下。听你爷爷说，那丫头的手艺，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她太奶奶当年伺候过太后，是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跟着当时的御厨，没少偷学手艺。你往后想吃什么、只需点一句，她就能照着你说的口味，做出连御膳房都不外传的菜式。”
文清听完，垂眼笑了笑：“那就先留一阵，看看合不合我胃口。对最终决定要不要收下他们。”
文献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金属表盘在晨光里闪了一下，像是无声的催促。他深吸一口气：“吃完早饭后，我就要离开了，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回京？”
文清看向文献：“之前不是对您说过了吗？京我当然要回，但不是现在。”
说着，从空间里掏出那两捆图纸，递给文献：“你把这两款战斗机和新型中型坦克研究图纸交给爷爷，让爷爷找人尽快研发出来，到时候不用爷爷说，最上面那一位也会亲自请我回京，到时候……”
后面的话文清没有说，她相信文献一定听得懂。
到那时，就不是文家求着上面给庇护，而是上面亲自给文家撑伞。
文青洗漱完，重新来到北屋，坐在文献旁边，先喝了一口小米粥，米油稠得能挂勺，入口软糯，带着柴火特有的焦香。虽然不及加了灵泉水的好喝，但比普通人熬的已胜出几筹。文清抿了抿唇，把口中的那一小口温热咽下。
吃完饭后，文清临走时，从卧室里化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三张图纸，上面画着一款上下床，这是前几天听文君庭说要来四名警卫员，趁着有空画的，毕竟家里的屋子少，床更少。
她叫来吴有恩，把图纸递给他，交代道：“家里的床少，你去找几名木匠，让他按照图纸，造几张床，顺便把东西两厢房收拾出来，一间屋按四张床。”
说完，又从兜里掏出200块钱，递给吴有恩。
吴有恩只接过图纸：“文同志，钱就不必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文清给打断：“拿着吧，你的钱是你的，你为我工作，我不能还让你出钱。”
说着，把钱塞在吴有恩手中。
“许天泽，陈瑞星，跟我走。郭美云留在家中帮我看一下两个孩子，注意别让他们离开你的视线。”
郭美云脚跟一并，声音清脆：“是！”
她转身就朝着文昌他们走去：“两位小同志学习呢，有什么不会的，姨姨可以教你们。”
门口，许天泽、陈瑞星不知从哪里找来两辆自行车，两人都是一身便装，腰间鼓鼓的。
文清交代完，朝着许天泽、陈瑞星说了一句：“咱们走吧。”
说完，没等他俩回话，骑上自行车先一步离开。许天泽、陈瑞星赶紧骑上自行车跟上文清。
快到达厂区门口时，文清停车，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在她身边停住的许天泽：“等会照片上的人会从这里路过，你们想办法弄清楚他今天会带什么东西进厂。”
许天泽接过照片，低头一扫，画面里是个不到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士。不胖不瘦，三七块头，领口别着一支“英雄”钢笔，典型的文化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