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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164章 针传往事话奇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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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仁堂的午后静得能听见药炉上水壶“咕嘟”的声响,陈砚之刚把最后一味药材归进药柜,陈守义就从里屋拎出个旧木盒,慢悠悠坐到竹椅上。木盒上的漆皮掉了大半,铜锁却擦得锃亮,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歇会儿吧,”陈守义用袖子擦了擦木盒上的灰,“前儿个你给王奶奶扎针,用的那套法子是周教授教的‘平衡针法’吧?”

陈砚之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点头道:“是啊,对付她那头疼,扎对侧的外关穴,当时就轻了不少。爷爷您咋想起问这个?”

陈守义没直接回答,而是摩挲着木盒上的纹路,忽然叹了口气:“你这针法是不错,但要说治急症痛症,还得说我年轻时学的那套‘董氏奇穴’,下针就能止疼,比啥都快。”

“董氏奇穴?”陈砚之眼睛一亮,“我在学校图书馆见过这名字,说是台湾传过来的针法,穴位跟咱们学的十四经穴不一样,一直没机会细究。”

“可不是台湾传的,”陈守义“咔哒”一声打开铜锁,里面铺着块蓝布,放着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尾刻着细小的花纹,“这针法早年间就在大陆有,只是传得隐秘。我学这手艺,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

他拿起一根最短的银针,对着光看了看:“那年我刚满二十,在镇上的‘同德堂’当学徒。有天来了个拉车的汉子,被马车碾了脚,疼得在地上打滚,脚趾头肿得像紫茄子,血把草鞋都浸透了。”

陈砚之往前凑了凑:“那您咋给他治的?”

“我师父不在,我看着急,就按书本上的法子,扎了他的太冲和内庭穴,想着能止疼。”陈守义嘴角带着点自嘲,“结果扎了半天,他该咋疼还咋疼,额头的汗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正说着,院门口探进个脑袋,是隔壁的张木匠,手里拎着个工具箱:“砚之在不?我这手锯木头时被划了下,不碍事,就是想找块纱布包上。”

“进来坐,张叔。”陈砚之起身去拿纱布,“正好听听我爷爷讲过去的事,可有意思了。”

张木匠坐下,往伤口上倒了点酒精,龇牙咧嘴道:“陈大爷年轻时的故事多着呢,我小时候就爱听。”

陈守义笑了笑,继续道:“就在我手忙脚乱的时候,药铺门口站着个穿青布褂子的老头,看着像个赶车的,手里拎着个旱烟袋,眯眼瞅着那拉车的汉子。我正纳闷,他忽然开口了:‘小伙子,你这么扎不对,白让他受罪。’”

“我当时年轻气盛,不服气:‘老先生,这是书本上教的,哪不对了?’他没跟我争,只说:‘你让开,我试试。’”

陈守义拿起那根短针,在自己手背上比划着:“那老头从烟袋杆里抽出根银针,比我这针还细,对着汉子脚背上的一个穴位就扎了下去,那穴位不在十四经上,我从没见过。他就捻了三下针,那汉子原本疼得直叫唤,忽然就不吭声了,愣了愣说:‘哎?不疼了!’”

张木匠“咦”了一声:“这么神?比麻药还管用?”

“可不是嘛,”陈守义磕了磕烟灰,“我当时也看傻了。那老头起了针,对我道:‘这穴叫‘解溪穴’旁边的‘五虎穴’,专治脚趾肿痛,是董氏奇穴里的法子,比你扎那俩穴快十倍。’”

陈砚之赶紧追问:“那您后来跟他学了?”

“想学还不容易,”陈守义眼里闪着光,“那老头说他姓董,是走南闯北的郎中,懂这套针法。我当即就给他磕了三个头,求他教我。他起初不肯,说这针法得传人心善,还得有悟性。后来看我给乡亲们看病实在,才松了口。”

他从木盒里拿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描着十几个穴位图,旁边注着小字:“他没留下啥书本,就给我画了这张图,教了我三十多个穴。说这董氏奇穴讲究‘动气针法’,扎完针让病人活动患处,气一动,疼就止了。”

“就像那年你李大爷的腰疼,”陈守义对张木匠说,“他在地里搬石头,腰闪了,疼得直不起身,几个人抬着来的。我给他扎了‘灵骨穴’和‘大白穴’,就在手背虎口那儿,扎完让他慢慢扭腰,不到五分钟,他自己就能走了,你忘了?”

张木匠拍着大腿:“咋忘了!当时我们都看呆了,说您是活神仙!闹了半天是这‘董氏奇穴’的功劳!”

陈砚之看着那张穴位图,越看越入迷:“爷爷,这‘灵骨穴’我好像在书上见过,说是能补气,治全身的疼症。”

“算你有点见识,”陈守义点点头,“这穴在第一掌骨和第二掌骨之间,扎深点,能通全身经络,就像给气血开了个总开关。当年董老先生教我时说,急症痛症不用扎太多穴,找准一两个‘特效穴’,比扎一片都管用。”

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里屋拿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这是董老先生临走时给我的,说他云游四海,不知哪天就不在了,让我好好用这针法救人,别辜负了这门手艺。”

陈砚之摸着那些铜钱,忽然明白爷爷为啥总说“针法不在多,在精”。“那您后来教过别人吗?”

“没敢教,”陈守义把铜钱包好,“这针法看着简单,其实讲究多了,进针的角度、捻针的力度,差一点效果就差远了。当年董老先生让我在萝卜上练了三个月,才让我扎人。”

张木匠包好伤口,站起身道:“这手艺可得传下去,砚之年轻,学东西快,陈大爷您就多教教他。”

陈守义看了看陈砚之,眼里带着期许:“你要是想学,我就把这图给你。只是记住,学这针法得有仁心,不能为了显摆,更不能瞎扎,不然会害人的。”

“爷爷您放心,”陈砚之郑重地点头,“我肯定像您一样,用它给乡亲们治病,绝不用来胡来。”

夕阳透过窗棂,照在那张泛黄的穴位图上,墨迹虽淡,却透着沉甸甸的分量。陈砚之看着那些陌生的穴位,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套针法,更是一份传承——从董老先生到爷爷,再到自己,手里的银针变了,可那份“下针立止,救人为先”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药炉上的水开了,蒸汽氤氲,混着淡淡的艾香,在葆仁堂里慢慢散开。陈守义把木盒递给陈砚之,铜锁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在诉说着那些藏在针影里的往事,也像在期盼着,这银针能继续在葆仁堂里,扎进病痛,扎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