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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54章 归燕堂的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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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之骑着自行车往归燕堂赶,车筐里的桃花膏罐子“哐当”撞着车把,甜香混着风里的槐花香,倒让他心里踏实了些。刚拐进镇上的主街,就见归燕堂门口围了不少人,踮着脚往里瞅,议论声像锅里沸腾的水。

“让让,让让!”陈砚之拨开人群往里挤,药箱在后背撞得生疼。刚跨进门槛,就听见里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像破风箱似的,每一声都带着痰音。

“小砚子来了!”老郎中——也就是刘寡妇的公公,正背着药箱从里屋出来,额头上全是汗,“快!里头那姑娘咳得喘不上气,脸都紫了!”

陈砚之赶紧跟着进里屋,炕上躺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双手紧紧抓着炕沿,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嘴唇泛着青紫色。旁边站着个中年妇人,手忙脚乱地给她顺气,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大夫,您快救救我闺女!她前儿淋了场雨,就开始咳嗽,刚才突然就这样了……”

陈砚之放下药箱,先摸了摸姑娘的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眉头瞬间皱起来:“是风寒闭肺,痰堵在气管里了。”他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婶子,您按住她的肩膀,别让她乱动。”

老郎中在旁边递过酒精灯:“先扎定喘穴和丰隆穴,我去熬三子养亲汤,加细辛和干姜,温化寒痰。”

银针刚扎下去,姑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堵着。陈砚之心里一紧,想起爷爷教的“拍背法”,立刻让妇人让开,掌心弓成杯状,在姑娘肩胛骨之间轻轻拍打,力道由轻到重。

“咳咳——”姑娘猛地咳出一口浓痰,黄中带绿,落在地上像块烂泥。她喘了几口粗气,脸色渐渐缓过来,嘴唇也有了点血色。

“可算顺过来了。”老郎中端着药碗进来,药香里带着股辛辣味,“快,趁热喝了,发点汗就好了。”

姑娘刚喝了两口,突然皱起眉,把药碗推开:“苦……太苦了……”

“良药苦口啊闺女。”妇人急得直劝,“喝了病才能好。”

陈砚之看着姑娘抵触的样子,突然想起竹筐里的桃花膏:“婶子,我这儿有桃花膏,掺在药里试试?”他舀了一勺膏子放进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这样就不那么苦了。”

姑娘犹豫着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嗯……有点甜。”她端起碗,几大口就把药喝光了。

老郎中看着陈砚之,眼里带着赞许:“你这法子不错,以前咋没想过?”

“我爷总说,让病人喝下药才算本事,管它甜的苦的。”陈砚之收拾着银针,“上次张屠户家的娃喝中药总吐,我就把药汁拌在他爱吃的蜂蜜糕里,照样管用。”

正说着,门口传来个清脆的声音:“师父,陈大夫,药铺的王掌柜送薄荷来了,说给学徒们当提神茶。”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徒弟,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薄荷,绿油油的。

“来得正好。”老郎中指着炕上的姑娘,“摘几片叶子,用温水泡了,给她润润嗓子,刚咳得厉害,喉咙肯定不舒服。”

小徒弟刚要动手,姑娘突然坐起来,指着薄荷说:“这是……野薄荷?”

“是啊,王掌柜说在山里采的,比家种的味儿冲。”小徒弟摘了片叶子递过去。

姑娘捏着叶子闻了闻,突然红了眼眶:“我爹也总在院子里种这个,说夏天蚊子不咬……”

妇人叹了口气:“她爹去年走了,就剩我们娘俩,这次来镇上,就是想给她寻个活计,没想到……”

老郎中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别难过,病好了啥都好说。我这归燕堂正好缺个煎药的帮手,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下试试?”

姑娘愣了愣,眼泪掉下来:“真……真的吗?我啥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陈砚之笑着说,“煎药的火候、时间,老郎中都会教你,就像你爹教你认薄荷似的,慢慢就会了。”

小徒弟在旁边接话:“是啊是啊,我刚来的时候连戥子都不会用,师父手把手教了半个月呢。”她拉着姑娘的手,“我叫春桃,你叫啥?”

“我叫晚晴。”姑娘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点笑。

老郎中看着两个姑娘凑在一起说话,对陈砚之说:“你看,这就叫‘药引’,不光能引药归经,还能引人归处。”他指着院里的桃树,“去年这树快枯死了,晚晴她爹来看病时,说‘桃树喜水,得顺着根浇’,按他说的法子浇了半年,今年就开花了。”

陈砚之望着院里的桃树,枝头还挂着几朵迟开的桃花,在风里轻轻晃。他突然觉得,这归燕堂的药香里,不仅有草药的苦,还有桃花膏的甜,更有这些萍水相逢的暖。就像那碗掺了膏子的中药,苦里带着甜,才能让人愿意喝下去,才能慢慢治好心里的病。

晚晴喝了药,又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好了不少,正跟着春桃学认药斗上的字。妇人在旁边给她们缝补衣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老郎中坐在柜台后翻药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撒了层金粉。

陈砚之收拾好药箱,准备回村。老郎中送他到门口,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晚晴她爹去年留下的药方,治风寒咳嗽的,比三子养亲汤多了味紫苏叶,你拿去看看,或许有用。”

陈砚之接过布包,指尖碰着粗糙的纸,像是碰着一段没说完的故事。他吹了声铜哨,檐下的白鸽扑棱棱飞起,落在他的肩头。“师父,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晚晴。”

“去吧,”老郎中挥挥手,“路上慢点,别忘了给你爷带句话,就说他要的艾叶,我已经晒好了,过几天让春桃送去。”

自行车驶离归燕堂时,陈砚之回头望了一眼,晚晴正和春桃在院里晾晒薄荷,两个姑娘的笑声混着药香,飘得老远。他摸了摸兜里的药方,又闻了闻竹筐里残留的桃花膏香,突然觉得,这世间的病,不管多急多险,只要有人愿意递上一碗药、一句暖话,总有法子慢慢治好。就像这春天,哪怕来得晚些,该开的花,总会开得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