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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总司的卷宗库,位于衙门深处一片相对僻静的院落。与巡案司的压抑不同,这里更显古旧沉静。院墙高耸,青苔斑驳,巨大的铁木库门紧闭,门前站着两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守卫,验过秦昭等人的新任腰牌后,才缓缓推开沉重的大门。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防虫药草和淡淡霉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库内光线昏暗,仅靠镶嵌在穹顶和墙壁上的几颗硕大萤石提供照明,映照出层层叠叠、高及穹顶的巨大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林海。书架间通道纵横,深不见底,空气中弥漫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一名穿着洗得发白的低级吏员服饰、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颤巍巍地擦拭着一个书架角落的灰尘。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看似昏聩的老脸,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来人。

“新来的?”老吏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秦昭上前一步,亮出腰牌:“新任库藏佥事秦昭,携文书张牧之、库卫石猛前来报到。老人家是?”

老吏凑近眯眼看了看腰牌,慢吞吞地行了个不标准的礼:“小老儿姓沈,是这库里的看守吏,干了三十多年了。秦佥事……哦,是新来的大人啊。”他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敬畏,仿佛见的官儿多了。

赵铁河被安排在外围巡哨,并未跟进来。石猛沉默地站到一旁,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库内结构和阴影处。张牧之则推了推眼镜,好奇地观察着这浩瀚的书海和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吏。

秦昭目光平静地看着沈老吏,【能量分析】视野悄然开启。然而,令他微感诧异的是,这老吏周身气息极其微弱且平稳,与普通垂暮老人无异,几乎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更看不出修为深浅。要么,他真的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老吏;要么……他的隐匿功夫,已臻化境!

“沈老辛苦了。”秦昭语气温和,“初来乍到,库中事务,还需沈老多多指点。”

沈老吏浑浊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慢悠悠道:“指点不敢当。这库啊,就是个堆放旧纸的地方,规矩倒是有几条:不准明火,不准私自夹带,不准损坏卷宗,查阅需登记,按时归还。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大人您自便,小老儿还得去擦那边架子。”说完,他提起油灯,颤巍巍地转身,继续他慢吞吞的擦拭工作,仿佛对几位新来的上司毫不在意。

张牧之低声道:“头儿,这老吏……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精通阵法符箓,对气息敏感,虽看不出深浅,却直觉感到一丝异样。

石猛也瓮声道:“某家感觉,他脚步看似虚浮,实则落地极稳。”

秦昭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走到最近的一排书架前,随手抽出一卷用兽皮包裹的厚厚卷宗,封面上写着《天启一百五十年京畿妖邪案录副》。他轻轻拂去灰尘,翻开一看,里面字迹工整,记录详实,但纸张已然泛黄发脆。

“沈老,”秦昭看似随意地问道,“这库中卷宗,是如何分类存放的?若想查阅特定年份或类型的案件,该当如何?”

沈老吏头也不回,声音从书架深处幽幽传来:“按年份、地域、案件大类分架存放。每个架子有编号,入口处有简图。大人想查什么,自己按图索骥便是。小老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却透着明显的敷衍和疏远。

秦昭不以为意,继续在书架间漫步,目光扫过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卷宗标签。《宗门纠纷录》、《皇室秘闻摘录(残)》、《地脉异动考》、《前朝秘档(封)》……一个个标题,仿佛隐藏着无数被尘封的历史和秘密。他的指尖无意间拂过一卷名为《幽冥古道考据》的薄册,寂灭道种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他心中一动,正欲取下细看,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正在擦拭架子的沈老吏,动作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秦昭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而拿起旁边一卷《漕运纠纷案卷》,对张牧之道:“牧之,你先熟悉一下库内卷宗分类和查阅流程。石猛,你熟悉一下库区守卫交接和巡查路线。”

“是。”两人应道。

秦昭则走向库房深处,那里有一间分配给库藏佥事的小值房。值房更加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榻,以及一个空空如也的书架。

他刚在桌前坐下,沈老吏却提着油灯,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将一盏同样昏暗的油灯放在桌上。

“大人,这是您的灯。库里暗,小心火烛。”沈老吏放下灯,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空荡荡的书架,忽然用那沙哑的嗓音,似是无意地低语了一句:“这库里的东西啊,年头久了,有些纸脆了,一碰就碎;有些墨淡了,看不清了;还有些……沾了不干净的东西,看了,容易做噩梦。”

说完,他也不等秦昭回应,又颤巍巍地转身出去了。

秦昭看着那盏跳动着微弱火苗的油灯,又回味着沈老吏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容易做噩梦?

这看似昏聩的老吏,是在警告?还是在……提示?

这卷宗库,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而这深藏不露的沈老吏,恐怕是解开这座“记忆坟墓”秘密的第一个关键人物。接下来的日子,不仅要翻阅故纸堆,更要……读懂这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