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娘养的，真是。”
仇折叶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那钻入耳中的卑贱脏话是真的。
“你说什么？大公子。”
“..哈啊，反正我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总有什么东西来招惹我。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我说我想安静地生活。”
呼呼!
擦过仇折叶的炙热之气变得更加猛烈。这意味着仇杨天所拥有的剧炎火轮功的内劲增强了。
“二长老。”
仇杨天呼唤二长老。
“怎么了？”
“可以开始比武了吗？”
是错觉吗？
二长老的耳朵里，仇杨天仿佛在说“可以杀了他吗？”
“他在这期间又变强了吗？”
应该不会。顶多也就几天时间。
即使是天赐的天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那样的爆发性成长。
“那么，是他本来就有的吗？”
如何高效地运用自己所拥有的心法。
对于武者来说，这和身体锻炼一样重要。那么，现在这副样子该怎么说呢？
“怪异。”
就像是修炼心法近数十年的人那般熟练。
怎么可能呢？
仇杨天的内劲和武功水平应该比仇折叶低很多。在二长老看来是这样。
但是，他并没有被压制。
双方的内力互相碰撞，修炼场开始变得炙热起来，但没有哪一方被吞噬。
这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对于仇折叶来说是最受冲击的事情。
“……为什么？”
仇家的废物，去年还只是在自己脚下呕吐的无能家主的孩子。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才一年，按日期算还不到一年。在这期间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切磋开始。”
李长老说道。切磋开始后，仇折叶注视着仇杨天。他斜举着木剑，微微弓着上身。
俱龙的七剑。
是仇家使用的代表性剑法的名字。
这是与仇折叶的心法九善焰功非常契合的剑法。
仇折叶的武功以拔刀术为基础，用更压缩的内力快速而锐利地攻击。
切磋开始后，仇折叶看着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仇杨天，心想。
“果然是多虑了。”
从头到脚都是破绽百出的样子。
大概他正用尽全部心力来抵挡自己的内力吧。
只要再靠近几步，就是自己剑的领域了。
对于现在转修拳法的仇杨天来说，想要战胜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战斗。
虽然被魏雪儿这个侍从迷住了眼睛，暂时失去了理智，但不能忘记最初的目的。
无论他如何靠近，都会立即击中他的要害，仇杨天将无法阻挡。
无论他如何挣扎，只要以最丑陋的样子击败他就可以了。
目的也达到了，还能带走那美丽的侍从。对于仇折叶来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但是，仇折叶在比武开始后，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我无法靠近……？”
仇家的废物，去年还只是在自己脚下呕吐的无能家主的孩子。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才一年，按日期算还不到一年。在这期间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喂。”
仇折叶被仇杨天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你什么意思。”
“你呆呆地干嘛呢，不进来吗？”
“……本来这次比武的规矩就是让弱者先攻。”
“弱者？谁？我？所以你现在吓得瑟瑟发抖吗？”
仇杨天的嘲讽让仇折叶咬紧了嘴唇。因为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样子很奇怪。
这时，仇杨天开口了。
“之前我说过我输给你之后病了一个月。”
仇杨天左右转动脖子，活动着筋骨。
每次左右转动时发出的咔嚓声，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可怕。
“那……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就觉得，差不多那样就行了。”
“...?”
突然，仇杨天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消失了。
到底为什么要消除呢？
仇折叶瞬间想到了答案，在心里笑了。
“内力都用光了吧。现在再也用不出来了。”
心法解除的仇杨天，被热气压制，连走一步都困难。
师傅说他的九旋炎功，连一流武人也休想轻易撼动。
他曾说，假以时日，仇家历史上最杰出的天才，将是自己，而非剑凤。
所以仇杨天不可能承受得了他的内劲。
本该没有的。
“难道只是虚张声势？这样的话，就只是……”
“你不是说可以先动手吗？”
“……什么？”
仇折叶的眼睛瞪大了。他本以为仇杨天会喘不过气来，痛苦呻吟，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
“我再问一遍，真的可以先动手吗？”
“强者是……”
“行，那就这样。”
仇杨天没有听完。
仇杨天在仇折叶的视线中瞬间消失了。
“……！”
武人的视野比普通人宽广清晰得多。
更何况，在不久后可能被称为一流武人的仇折叶的视野中瞬间消失，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突然遁入地下，要么冲上天际。
“比我快……”
不可能。
直系的内功，剧炎火轮功，是以破坏为基础的。而九旋炎功则相反，是以速度而非破坏力为基础的。
可是，怎么可能比我快……
砰！
“呃啊！！”
突如其来地击中脸部的冲击让视线模糊了。身体剧烈晃动，连维持的内功也彻底瓦解了。
仇折叶摇晃着单膝跪地。
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是鼻血。
“这是什么……”
眼前仍在晃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是切磋，你却满脑子杂念？找死啊。”
前面站着仇杨天。他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仇折叶。
“我故意避开了下巴，擦着打的，你装什么弱鸡啊。还不快起来？”
仇折叶瞬间清醒过来，挥舞起木剑，但没有内力的剑，根本不可能构成威胁。
啪！
挥舞木剑的手被仇杨天抓住了。
来不及思考疑问。仇杨天随即又一次猛击了仇折叶的脸。
“呃……！”
仇折叶的头被狠狠地打得猛地向上弹起。仇杨天把那样的仇折叶远远地扔了出去。
仇折叶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五步开外的地方。
仇折叶的身体承受不住冲击，颤抖不已。好不容易才勉强站起来，但脸上已经被流出的鼻血弄得一团糟。
仇杨天看着这样的仇折叶说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动手没关系吧？”
听到这话，仇折叶的双眼颤抖起来。
而看着这一幕的李长老心想。
“……你这小子，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他没有把话说出口。
＊＊＊
武功。
被教导是为了守护某人而存在的。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仇家的方针就是如此。
是为了守护仇家的人们而学习武功。
是为了守护他们而变强。
从小到大听腻了的话，深深地刻在了耳朵里。
即使到了懂事的年纪，也同样觉得那是个狗屁道理。
我就是这么想的。
武功的本质是撕裂和破坏。
武功是为了杀人而系统性产生的。
至于把它磨练好用来守护，还是用在别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心意了。
我对我所认为的本质，已经经历得够够的了。
撕裂和破坏。
因为经历得太多。多到令人发抖。
所以那也是我不想再经历的事情
看到那狗崽子……那个叫仇折叶的家伙那副德行，看来是以为我的内劲都消失了吧。
然而，向外喷涌的热气并没有消失。
相反地，我把那热气藏在了体内。
体内蕴含的内劲在身体里翻腾，强制性地激活肉体？
这是剧炎火轮功达到五星才能领悟的技术。
话虽如此，用了这个就比仇折叶强吗？那倒也不是。
缩短差距的仅仅是感官上的差异。
这一代人擅长用剑对付魔物。
也就是说，在杀人方面熟练度可能会比较不足。现在能轻易对付仇折叶和仇妍淑的原因，大概也是如此。
虽然肚子里翻江倒海，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以我二星的实力来用，身体的负担太重了。”
每次呼吸都会呼出白气。外面气温不冷，所以是心法的原因。
再长也只有半刻（约7分钟）。
目前那就是极限了。再用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走火入魔。
“那种程度就够了。”
看到步履蹒跚的仇折叶。他呼吸急促，看来是因为受到打击，心法急剧中断，受了点内伤。
“趁着有时间赶紧起来，别等结束了又说什么偷袭之类的狗屁话。”
那家伙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来是个有意志的家伙，摆好姿势后，立刻将内气再次运转到身上。
虽然热气远不如刚才，但仇折叶拥有的无疑是深厚的内功。
“我为小觑了大公子而道歉。是我修为不足。”
仇折叶似乎清醒了一些，向我道了歉。
“借口就免了，这次也让我来吗？”
“……这次小人先出手。”
“那就来吧。”
仇折叶擦拭着不断滴落的血迹，摆好了姿势。惧龙赤七剑是以拔刀开始，以拔刀结束的招式。
招式必须像流水一样自然，毫无间隙，所以这也是一门需要熟练掌握九仙炎功才能使用的剑法。
仇折叶挥舞着剑。蕴含着热气的气息顺着剑尖喷涌而出。
我稍微扭动上半身躲开了。视线依然固定在仇折叶的剑上。
从微弱的气息来看，第二次攻击才是真的。仇折叶凝聚内气跳了起来。动作非常敏捷。然后在我面前转了半圈。
惧龙赤七剑二式 备弦轮剑。
旋转凝聚的九仙炎功气息蕴含在木剑中。破坏力虽浅，但正如所说，是一把快剑。
“招式比想象中衔接得好。”
看他每一个动作都毫无破绽，可见是经过了相当的训练。但即便如此，招式仍然是招式。
自然地流动，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切断了流动，就无处可去了。
我毫不犹豫地扑进仇折叶怀里。我以为他会躲开，没想到我反而冲了过去，仇折叶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慌乱。
但仇折叶并没有停下剑。就在带着热气的剑即将直击我头部的刹那。
我尽力让丹田中的剧炎火轮功旋转到极致。
同时，将体内蕴含的热气一次性释放出来。
喷涌而出的热气瞬间充斥了整个修炼场。因为它只是单纯的释放，所以很快就会消散。
但是，近距离承受热气的仇折叶不可能毫发无损。
仇折叶所修炼的心法根源与我相同，所以即使没能造成致命打击。
也成功地迫使他停下了正在使用的招式动作。
并且让他闭上了眼睛，哪怕只是一瞬间。
在武者的对练中，刹那之间足以决定胜负。
蕴含着内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仇折叶的胸口。
“咳……！”
这次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仇折叶虽然也周身环绕着内力，但拳头却比想象中陷得更深。
仇折叶跪倒在地，呕吐起来。
“咳……咳……呕……”
“你知道我最他妈讨厌什么吗？”
我俯视着仇折叶，心想。
要不要杀了他？
从开始对练起，我就一直在犹豫。
我知道不能杀他，但体内沸腾的杀气几乎让我经脉扭曲。
压制住性子过日子，比想象中要困难。
可这小子偏偏老是触碰我的底线。
“你对我怎么说，对我什么态度，甚至觊觎少家主之位。这些我一点都不关心。”
仇折叶正在努力呕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是因为他稍微泄露了隐藏的杀气。
“但你这种东西，竟然敢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还伸出了手？我觉得那很操蛋。”
我不喜欢轻易就能抓住我无法触及的东西。
我不能杀了他。现在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好了，就像条狗一样。
所以我就想着，就一个月，仇折叶因为这事吃苦的这一个月。就只做到那个程度。
该打哪里呢，要不要把胳膊打断？他惯用左手使剑，那就把右手打断吧。
正当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的手被某人抓住了，停了下来。
“到此为止。”
手的主人是李长老。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长老。
“您这是怎么了？李长老，比武还没结束。”
“折叶他……已经无法再比武了。杨天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吗？”
鼻子里流着血，嘴里沾满了呕吐物。
拳头直接击中了心口，气力应该已经散了，他无法轻易动弹。
即便如此，就这么结束，我心里还是很不爽。
[看的人很多。]
李长老的传音，我最终只能停了下来。
“呼……”
我叹了口气，从他身边退开。
这是大长老派来的人。当然不会只派他一个人来。
被情绪笼罩的精神慢慢冷静了下来。
“告诉大长老。如果他再这样搞，我可能会想当家主。”
别再烦我了。
这就是警告。
就好像在说让他看着办一样，我不再管他，走向魏雪儿。
魏雪儿看都没看半死不活的仇折叶一眼，只是把目光固定在我身上。
“少爷……赢了吗？”
她不安地问。
是不是怕输了就会去别的地方？
“是啊，赢了。”
哇啊！
看到魏雪儿听到我的话后开心地笑起来，我也跟着微微一笑，摸了摸魏雪儿的头。
就到这里。
我觉得这个程度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