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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心全是汗,指甲掐进掌心才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才那首老歌还在脑子里打转,像卡带的录音机反复播放同一段。可我现在没空管什么童年阴影、记忆模块激活进度条,我得赶在系统彻底崩之前,把账本交出去。

摩天轮已经停了,吊舱晃得像风里的一片叶子。我站在最高点,底下城市灯火稀稀拉拉,跟手机信号格似的,时强时弱。对面舱门黑着,没人影,也没动静,但我知道他来了——顾明远从不亲自下场,但他总会派个“售后人员”来收尾。

门咔哒一声开了。

黑衣男,寸头,脸平得跟被熨斗烫过一样,手里拎着个银色手提箱,站姿标准得像是军训标兵。他没说话,只把手提箱放在地上,踢过来。

我弯腰打开,里面是空的。

“你这波属于是纯纯的钓鱼执法啊。”我合上盖子,语气轻松得像在菜市场砍价,“连个诚意金都不准备?咱俩好歹也算老熟人了,你家老板至少该塞点红包吧。”

他冷笑:“东西呢?”

我把U盘从校服内袋掏出来,在指尖转了个圈,“在这儿呢,顾总想看的海外资金流水,全在里面。不过嘛——”我故意拖长音,“我有个问题。”

他不动。

“你们是不是特别喜欢搞‘重启’这一套?”我说,“又是记忆覆盖,又是格式化人格,听着挺高科技,其实不就是洗脑吗?跟短视频平台推送给我的‘七日戒断计划’有啥区别?”

他眼神闪了一下。

够了,这反应说明我踩对点了。

我正要把U盘递过去,忽然耳朵一热——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线从旁边划过。

砰!

声音很小,但玻璃震了一下,我左边一缕头发飘了下来,焦味钻进鼻孔。

消音枪。

我猛地蹲下,背贴舱壁,心跳炸成烟花。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启动记忆回放——刚才那一秒发生了什么?

画面倒带:他右手垂在身侧,袖口微动,枪口从夹层滑出,抬手,射击,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一百遍。

我早该想到的。这种人哪会真来交易?根本就是来办后事的。

他再次举枪,这次瞄准的是胸口。

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先动了——靠着记忆里的轨迹预判,往右翻滚。可空间太小,躲得再快也来不及。

就在扳机扣下的瞬间,对面舱门轰然炸开!

江叙白整个人撞进来,像从天而降的快递包裹,直接扑到我身上把我压住。枪声响起,闷响,像是打进了肉里。

我听见他咬牙的声音。

“你他妈……怎么又自己冲上来?”我抖着手去扶他,发现他左肩往下全是血,湿透了白衬衫。

他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却还笑得出:“你说要去见老朋友……我还以为你要约前任复合。”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讲烂梗?”我嗓子发紧,一边撕校服裙边给他绑伤口,一边瞪着他,“谁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这地方连个急救包都没有?”

“我知道。”他撑着站起来,挡在我前面,声音冷下来,“所以我带了别的。”

他从脖子上扯下那半块吊坠,塞进我手里。

金属还带着他的体温,边缘有点钝,硌得我掌心生疼。

“十三年前,我妈抱着这个冲出火场。”他说,“她说,一定要交给‘意’的孩子。她没说完,但我一直记得。”

我愣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信物。这是钥匙。是证据。是某种我还没看懂的通关密码。

黑衣男显然也没料到这局面,转身就要跳舱逃走。可摩天轮园区早就被江叙白远程锁死,安全网自动展开,把他硬生生拦了回来。

“你们活不过今晚。”他嘶吼,举起枪要调转方向。

江叙白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灭火器砸过去,正中手腕。枪飞出去,撞在玻璃上弹了几下,掉进缝隙里,看不见了。

外面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光扫过舱顶,像极了刚才我在心理室看到的假警灯。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吊坠,突然发现它背面有一道细痕,像是刻了字,又被磨平过。我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浮出几个模糊的笔画:

S-09

和我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他:“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这儿?”

“不是知道。”他靠在角落喘气,额头冒汗,“是你每次想玩命,都会走这条路——先装傻,再硬刚,最后指望有人救你。”

“我不是指望。”我咬牙,“我是确定你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欠我的。”我盯着他,“上次机房爆炸,你护着我;上次车库围堵,你开枪救人;上次实验室差点被封,你踹门进来。你每次都出现,偏偏每次都装作偶遇。江叙白,你要是真想躲我,早就转学八百回了。”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眼底有点亮,像熬夜写代码终于跑通那一刻的屏幕闪光。

远处传来对讲机的声音,安保人员正在攀爬支架上来。

我抓着吊坠,忽然觉得脑袋又开始嗡鸣,像是有无数电流在颅内冲刷。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医院走廊、穿白大褂的女人、婴儿哭声、还有两个小孩并排躺着,手臂上贴着编号贴纸……

S-09 | 记忆模块激活进度 73%

数字一闪而过。

我晃了晃头,把幻觉甩开,却发现江叙白也在皱眉,手指按着太阳穴。

“你也看到了?”我问。

他点头:“不止是看到。我小时候经常做同一个梦——有人在耳边念一段数字,然后我就发烧,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我也是。”我苦笑,“原来我们都被动过手脚。”

舱外风更大了,吹得整个吊舱吱呀作响。血从他肩膀流到手肘,滴在地上,一小滩暗红。

我掏出手机,准备把U盘内容上传云端备份,手指刚碰到屏幕,突然一顿。

U盘不见了。

我记得刚才明明放进了口袋。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被拦住的黑衣男。

他也正盯着我,嘴角慢慢扬起,像是在看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戏。

江叙白察觉不对,立刻扑过来把我往后拽。

就在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摩天轮,重新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