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迈出第一步，脚踩在林道碎石上发出轻响。李冰抱着水晶板跟上，陆泽和白云飞并肩走在后面。四人一路无话，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学院大门越来越近。红砖墙上的校徽在夕阳下泛着光，旗杆影子拉得很长。还没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脚步声。一群学生从侧门跑出来，围在铁栏边张望。
“是他们！”
“真的是他们回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掌声立刻响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从教学楼里涌出，站在台阶上挥手。训练场的钟声也敲响了，一下接一下，像是在迎接凯旋的人。
凌云放慢脚步。她低头看了眼胸口，吞天葫安静地躺在衣袋里，不再发烫。李冰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声音很轻：“到了。”
前面人群分开一条路。圣魔法学院院长从主楼走出来，白袍披在肩上，手里拿着四枚银色徽章。他走到四人面前，站定。
“你们回来了。”他说，“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凌云点头。院长看着她，又看看李冰、陆泽、白云飞，抬高声音：“今天，圣魔法学院将举行特别表彰仪式，授予四位勇士‘魔法界守护者’称号。这是学院历史上最高荣誉。”
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响。
院长转身：“请随我来，仪式马上开始。”
礼堂已经布置好了。中央高台铺着深蓝色地毯，背景墙上挂着学院旗帜。台下坐满了师生，连走廊都站了人。四人被安排在前排座位，院长亲自引导他们入座。
灯光暗下来，一束光打在台上。院长走上讲台，全场安静。
“过去一个月，黑暗联盟试图污染光明圣泉，破坏魔法界的平衡。”他的声音沉稳，“但他们失败了。因为有这样一支队伍，深入险境，连续清除十二个据点，彻底瓦解敌方势力。”
台下响起低语声。很多人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陆泽，高级魔法师中期，风雷领域掌控者；白云飞，武道境后期，灵脉武道圣盾创造者；李冰，初级魔法师后期巅峰，星序光系治愈术开创者；还有……”院长顿了顿，“凌云，中级魔法师中期，魔武双修，吞天葫持有者。”
名字念完那一刻，礼堂里一片寂静。
凌云感觉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坐在那里没动，手指轻轻压住衣袋口。
“其中有一位，曾以他人身份潜入敌营，在暗处行走数月。”院长继续说，“她不是李家小姐，也不是普通学员。她是凌云，真正的天才，唯一的双魂宿主。”
台下开始骚动。
“昨夜行动结束后，她终于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院长看向凌云，“现在，请你走上前来，接受应得的荣耀。”
凌云站起来。李冰抬头看她，眼神坚定。陆泽轻轻点头，白云飞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一步步走上台。每一步都很稳。
院长从托盘里取出第一枚徽章，戴在她胸前。“魔法界守护者”，银底金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接着是李冰、陆泽、白云飞。四人并排站在台上，胸前徽章映着光。
院长拿起另一块水晶铭牌：“此外，学院决定设立一项新荣誉——‘双姝守护者’。此称号仅授予两位共同守护光明的女性魔法师。首届获得者，凌云与李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
水晶牌递到手中时，吞天葫突然微微震动。一道细不可见的星序光带从壶口溢出，绕着两人手腕转了一圈，又缩回去。
李冰握住凌云的手，声音不大但清楚：“我们终于一起站在了阳光下。”
凌云回握她：“从此不再分离。”
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有人开始喊她们的名字。
“凌云！李冰！”
“双姝！双姝！”
院长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请每位守护者说一句话。”
陆泽先开口：“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只要学院需要，我就在。”
白云飞接过话：“保护大家，是我从小就想做的事。现在我做到了。”
李冰说：“以前我不敢相信自己能改变什么。但现在我知道，只要坚持，就能点亮黑暗。”
轮到凌云。她看着台下无数张脸，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附身、战斗、隐藏、突破……一切仿佛一场梦。
她开口：“我曾经失去名字，也差点失去自己。但我没有退。因为我身后，有值得守护的人。”
话音落下，掌声经久不息。
仪式结束，四人留在台前合影。院长让摄影组拍下几张照片，随后宣布散会。
人群陆续离开礼堂。阳光重新照进大厅，落在空座位上。
四人走出主楼，站在中央广场。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院长走过来：“表彰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任务等着你们。今晚八点，指挥中心召开会议，讨论下一步防御工作。”
凌云问：“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院长看着她：“你们已经是核心力量。这次会议，由你们主导。”
说完他转身走了。
四人站在原地没动。李冰把水晶铭牌贴在胸口，低声说：“感觉像做梦。”
陆泽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不会轻松。”
白云飞看向凌云：“你还记得第一次进学院那天吗？谁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凌云没回答。她抬头看天，晚霞正慢慢褪色。
李冰忽然拉她袖子：“你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天空中有几道光痕划过。那是能量巡逻队在高空飞行，维持结界稳定。
凌云摸了摸衣袋里的吞天葫。它还是温的。
“我们得去准备了。”她说。
四人往指挥中心方向走。刚到门口，芯瑶的声音从内部通讯器传出：“紧急情况，三号监测点发现异常波动，请立即进入会议室。”
陆泽推开门。室内大屏幕上，一道红色信号正在闪烁。
李冰快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数据图谱。凌云站在她身后盯着屏幕。白云飞检查武器柜是否完好，陆泽打开战术投影。
会议桌上的灯亮着。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
凌云把手放在桌沿，指尖碰到一小片湿痕。她低头看，是水渍，但形状不像雨滴。
更像是——血迹干涸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