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手指在会议桌边缘停了一下。那片湿痕还在，她用指尖轻轻擦过，留下一道浅淡的印子。屏幕上的红点还在闪，芯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三号监测点波动未消失，持续中等强度。”
李冰已经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快速滑动。数据图谱展开，两界地形叠加在一起，七个小光点在地球和魔法界的特定位置亮起。“这是主灵脉节点，”她说，“它们开始共振了。”
陆泽走到她身后看屏幕，眉头皱着。“共振不代表能联通。频率差一点，能量就会乱窜。”
白云飞检查完通讯链路，走过来站到桌子另一边。“现在怎么办？还按原来的清剿计划走？”
“不是清剿了。”凌云开口，声音不高，但屋里所有人都听清了。“黑暗联盟是局部问题，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整个位面的安全。”
院长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把文件放在桌上，看向四人。“学院决定重组联合部队，任务不再是追击残敌，而是建立跨位面防御体系。你们四个，是唯一经历过双界战斗的人。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们。”
李冰抬头问：“具体是什么架构？”
“联防决策小组，由你们四人组成。”院长说，“凌云和李冰担任双界联防指挥官，陆泽统管魔法部队，白云飞负责武道部队。所有资源向你们开放，权限即时生效。”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陆泽先反应过来。“我同意。”他说，“魔法部队需要远程压制能力，我可以带。”
白云飞立刻接话：“武道部队归我，近战拦截和突发应对我来负责。我们配合。”
院长点点头，转身离开。门关上前，他留下一句：“系统授权已完成，接下来怎么做，由你们决定。”
屋里只剩五个人。芯瑶的声音再次响起：“身份认证通过，双指挥官模式已激活。”
凌云走到控制台中间，从衣袋里取出吞天葫。壶身温热，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光。她把它放在平台中央，手按上去，闭上眼。
化龙诀运转，星序意识顺着经脉涌出，进入吞天葫内部。壶口微张，像呼吸一样，缓缓释放出一道细线般的能量流。这股力量探出去，直奔第一个灵脉节点。
屏幕上，第一个光点亮起，变成蓝色。
“它在接收。”李冰看着数据，“但传输不稳定，有抖动。”
凌云没说话，继续引导。第二道、第三道连接相继建立，可到了第四处，信号突然跳动，数值猛增又骤降。
“不行，”李冰说，“两边节奏对不上。强行连会炸。”
“你来调频。”凌云睁开眼，把手移开一点，露出半边控制区。“我负责输出，你控制输入节奏。我们同步来做。”
李冰伸手覆上凌云的手背。她的掌心带着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皮肤传进去。凌云重新闭眼，再次启动化龙诀。
吞天葫震动了一下，壶身泛起一圈圈波纹状的光晕。那道能量流变得更稳，一节一节地延伸出去，逐一接入剩下的节点。
屏幕上的光点一个接一个转为稳定蓝光，最后七个全部亮起。连线自动生成，一张网状结构浮现出来，标注着“能量互通成功”。
“通了！”芯瑶报告，“七处主节点实现双向流通，延迟低于0.3秒。”
没人松口气。
“这只是测试。”凌云睁开眼，手还没拿开。“真正遇到攻击，敌人不会只打一个点。他们可能同时冲击多个节点。”
李冰点头：“所以防御不能靠单点支撑。我们要让每个节点都能互相支援。”
“那就得常驻人员。”陆泽说，“地球那边有没有对接团队？”
“没有。”李冰回答，“目前只有吞天葫能作为中继核心。我们必须保证它随时在线。”
“我来守。”凌云说，“它认我的气息，别人碰不了。”
“你不睡？”白云飞问。
“我不用一直醒着。”她说，“只要吞天葫在身边，我能感知到异常。真出事，我会第一时间反应。”
陆泽调出侦测模块界面。“我这边可以设置自动预警，一旦某节点压力超过阈值，立刻通知所有人。”
白云飞打开通讯面板。“我把武道部队分成三组，轮流值班。每组八小时，确保随时有战力响应。”
李冰看着他们一个个安排任务，忽然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都在魔法界，地球那边空虚怎么办？”
“建分控站。”凌云说，“就在地球侧选一个安全区，放一台远程终端，连上吞天葫的分支信号。派可靠的人盯着。”
“我去。”白云飞说，“我在地球熟，认识的人多。找几个信得过的老兄弟，没问题。”
“我也去一趟。”李冰说，“那边没有灵脉基础，得重新铺设导引线。我带设备过去。”
“你们不能同时走。”陆泽提醒，“这里也需要人维持系统运转。”
“我留下。”凌云说，“你们两个轮换进出。每次最多一人离岗。”
芯瑶插话：“建议开启三级警戒模式，全网扫描每十五分钟一次。我已经更新了病毒库，防止混沌残留程序入侵。”
“就按这个来。”凌云看着屏幕，“从现在起，联合部队正式转为双界联防。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谁，是守住两界之间的通道。”
李冰把手从凌云手上拿开，退后半步。“第一阶段任务明确：保持联防网运行，完成地球端对接，建立值班制度。”
陆泽关闭调试界面。“魔法部队今晚就开始排班。”
白云飞收起通讯器。“我这就联系地球那边的人。”
屋里忙碌起来。陆泽调整侦测参数，白云飞写名单，李冰整理设备清单。凌云一直站在吞天葫旁边，手指时不时轻触壶身，确认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
芯瑶突然出声：“警告，二号节点出现轻微扰动，幅度0.7%，持续三秒后恢复。”
所有人停下动作。
“是误报吗？”白云飞问。
“不像。”李冰盯着数据流，“波动曲线很规则，像是试探。”
“有人在摸底。”凌云说，“不是意外，也不是残留能量。”
“要不要反击？”陆泽看向她。
“不。”她说，“现在还不能暴露全部实力。加强监控，记录每一次异常。等他们再动手，我们就知道套路了。”
李冰走到她身边。“你觉得还会再来？”
“一定会。”凌云看着屏幕，“刚才那次，只是看看我们有没有睡着。”
屋里安静下来。吞天葫静静悬浮在平台中央，表面的光流转不停。七条连接线在地图上清晰可见，像一张绷紧的网。
“接下来几天，谁都别放松。”凌云说，“这不是结束后的庆典，是新战斗的开始。”
李冰点头。“我已经准备好第二批导引装置，明天就能启程。”
“我陪你去第一趟。”白云飞说，“路上安全。”
陆泽合上终端。“我这边一切就绪，随时可以联动。”
凌云伸手握住吞天葫。壶身微微发烫，像是回应她的动作。
“那就行动吧。”她说，“从今晚开始，双界之间，不再有死角。”
芯瑶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新一轮扫描启动，倒计时十五分钟。”
凌云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二号节点的数据恢复正常，但她在放大图谱时发现，那一段波形末尾，有一个极小的锯齿状突起。
她没说话，只是把那段数据截了下来。
手指划过复制键的时候，吞天葫突然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