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站在议会大厅的中央，面前是六大学院的代表。她的手按在桌面上，指尖微微用力。陆泽就站在她右边，双手插在风雷长袍的袖子里，目光扫过人群。
大厅顶部的符文灯亮着，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人说话。
“《魔法界新秩序法案》现在开始生效。”李冰开口，声音不大，但传到了每一个角落，“所有学院必须遵守新的权责划分，魔法使用需登记备案，高危法术列入禁用清单。”
有人皱眉。雷霆学院的代表把笔摔在桌上，发出一声响。
李冰没有看他。她继续说：“接下来启动势力整合计划。资源不再由单一学院垄断，教学、研究、防御体系统一调度。”
“你算什么？”暗影学院的长老站起来，“一个外来者，也敢定我们的规矩？”
陆泽往前半步，“她是学院整合特使，由议会正式任命。如果你反对，可以提请复议，但现在必须执行。”
那人没再说话，但眼神阴沉。
李冰低头翻开文件。她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对劲的。就在刚才，她接到了凌云的信息——几个学院高层的气息异常，带有黑暗残留的波动。那不是普通的敌意，是被渗透过的痕迹。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初步整合名单已经确定。圣魔法学院、大地魔法学院、星空魔法学院优先并入联合体，共享初级资源库。”
底下传来议论。
“为什么是我们先？”大地魔法学院的院长问。
“因为你们在过去三次对抗黑暗裂隙的行动中都冲在前面。”李冰答，“立场明确，记录清晰。”
她顿了顿，“雷霆学院和暗影学院暂时只开放基础课程交流，高级实验室与能量核心保持独立监管。”
两所学院的人立刻站了起来。
“这是歧视！”雷霆学院的代表喊道，“我们也有贡献！”
“你们确实有。”李冰看着他，“但你们的三名高阶讲师在过去半年内频繁出入封印区边缘，轨迹与已知的黑暗信徒重合度达87%。目前无法排除风险。”
全场安静。
那人脸色变了。
陆泽这时拿出一份方案，“资源共享采用三级机制。初级资源全开放，中级资源轮值使用，高级资源由议会监督调配。每季度评估一次各学院的合作表现。”
他把投影打在空中，“比如风雷系的修炼室，原来只对本院开放。现在其他学院每月可申请两天使用时间，由抽签决定顺序。”
“那要是抽不到呢？”有人问。
“那就等下一轮。”陆泽说，“公平不是给你最多，而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
李冰接过话，“整合不是吞并。我们要的是协作，不是争斗。谁想破坏这个规则，就是和整个魔法界作对。”
没人再出声。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散会后，大部分代表离开，只有少数留下讨论细节。
李冰和陆泽没走。他们进了旁边的联合指挥室，门一关，李冰立刻拿出一块水晶。
“凌云的情报很准。”她说，“我刚用吞天葫转化的探测能量扫描了一遍，六个学院里，三个有问题。最严重的是暗影学院，他们的副院长体内有混沌孢子残留。”
陆泽皱眉，“能清除吗？”
“现在不能动。”李冰摇头，“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可能会提前引爆埋藏的能量节点。我们必须一边推进整合，一边慢慢排查。”
她把水晶放进桌面凹槽，一道光扫过房间，“我已经调整了整合节奏。先把可靠的学院连成网络，形成稳定阵线。等系统运行起来，再逐步切断问题学院的资源通道。”
陆泽点头，“我在风雷系安插了两个信得过的人，他们会盯着雷霆学院的动向。另外，我把中级资源的轮值表做了手脚——他们排在末尾三个月。”
“很好。”李冰说，“让他们觉得只是运气不好，而不是被针对。”
她走到窗前。外面是魔法界的主城，街道上已经有学生在走动。新的巡逻队在执勤，身上穿着统一的守护者制服。
吞天葫浮在她肩头，外壳微微发烫。它正在吸收法案颁布后释放的秩序能量，并将其转化为纯净的探测流。这种能量比普通魔力更稳定，穿透性更强，能让李冰看清隐藏的气息波动。
“刚才扫描时，我发现一个问题。”她说，“有些人的黑暗痕迹不是最近沾上的，是早就存在的。说明渗透不是一时行为，是有组织的长期布局。”
陆泽走到她身边，“你的意思是，不只是学院内部的问题？”
“可能来自议会本身。”李冰低声说，“我们推行新政，动的是某些人的利益。如果他们早就和混沌势力勾结，那这次整合就是一场博弈。”
陆泽沉默几秒，“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按原计划走。”李冰转身面对他，“表面一切正常，该开会开会，该签字签字。暗地里，我让吞天葫持续收集数据，标记所有异常个体。等到证据足够，一次性清理。”
“小心点。”陆泽说，“你现在是明面上的负责人，任何失误都会被放大。”
“我知道。”李冰点头，“所以你需要帮我稳住技术层面。只要资源共享模型不崩，大家就有好处可拿，就不会轻易反对。”
陆泽打开平板，“我已经重新计算了能量分配比例。把风雷系和星序系的输出调低5%，补给到植物系和冰雪系。这样弱势学院也能分到实际利益。”
“这招聪明。”李冰笑了下，“让人觉得新政不是抢东西，是分蛋糕。”
“本来就是。”陆泽说，“我们不是来掌权的，是来建制度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个小时。确定了下周的资源整合会议流程，安排了第一批联合授课名单，还制定了应急响应预案。
李冰最后说：“明天我去圣魔法学院做首场宣讲。你陪我去。”
“没问题。”陆泽收起设备，“我会带上风雷桩的备用核心，以防万一有人闹事。”
“不会的。”李冰说，“现在局势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他们都还在观望。”
陆泽看了她一眼，“你比以前冷静多了。”
“经历的事多了，自然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该等。”
他们走出指挥室，走廊灯光自动亮起。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值班人员在换岗。
李冰停下，“你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
陆泽站定，“那就回到过去那种状态——各自为战，随时可能被黑暗吞掉。”
“我不想那样。”李冰握紧手腕上的能量环，“所以我们不能输。”
“那就别输。”陆泽说，“你往前走，我跟在后面。”
第二天上午，李冰站在圣魔法学院的讲台上。台下坐满了师生。她身后是巨大的投影屏，显示着资源整合图。
“从今天起，六大院校将共享教学资源。”她说，“这意味着你们可以选修其他学院的课程，使用更先进的实验设备，参与跨学院的研究项目。”
台下响起掌声。
李冰继续说：“但这不是福利，是责任。每一份资源背后，都有人曾为之战斗。你们拿到的每一本书，每一颗魔晶，都是用命换来的。”
掌声停了。
“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她说，“不要浪费，也不要滥用。”
她宣布完第一批开放课程名单，台下开始讨论。
陆泽站在侧门处观察人群。他的手指轻轻敲着风雷杖的柄部，每隔几分钟就扫一眼能量读数。
一切正常。
宣讲结束，李冰准备离开。一名教师追上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这是暗影学院昨天提交的资源整合申请。”他说，“他们要求直接接入高级魔能池。”
李冰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签名处的名字。
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这个名字，出现在凌云昨晚传来的黑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