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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的铁门“吱呀”一声拉开时,许富贵和许黄氏都往前凑了两步,可看清门里那人的模样,两人都愣在了原地——半个月没见,许大茂像是脱了层皮,原本白净的脸又黑又肿,嘴角还留着未消的淤青,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身上的中山装皱得像腌菜,连脊梁都比以前驼了些。

“儿啊!”许黄氏扑上去,伸手想碰他的脸又不敢,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怎么成这样了!”许大茂别过脸,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别嚎了,赶紧走。”他不敢看爹妈,更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在里面的这些天,就因为“嫖娼被抓”的名头,他成了号子里最受欺负的,扫地、擦尿桶都是轻的,夜里还总被人推搡着挤在墙角睡,细皮嫩肉的身子早被折腾得没了人样。

许富贵攥着拳头没说话,只是上前接过儿子手里那个破布包,往自行车后座上一放,沉声道:“上来,爹带你回家。”许大茂刚跨上后座,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后腰被踹的伤还没好,稍一用力就钻心。一路上,他把头埋在许富贵背后,生怕遇见熟人,可路过胡同口时,还是听见有人低声议论“这不是许家那小子吗”,脸瞬间烧得滚烫。

回了四合院的后院西厢房,许黄氏赶紧烧了热水,让许大茂泡澡。缸里的水都被染得有些浑浊,身上的淤青和擦伤露出来,看得许黄氏直抹眼泪。“你说你图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那种地方!”许大茂泡在热水里,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些,嘟囔着:“我哪知道会被抓……”话没说完,就被进来送干净衣裳的许富贵瞪了回去。

收拾干净后,许大茂瘦脱相的脸才算露出些轮廓。许富贵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吃着窝窝头的样子,心一软,决定带他去东来顺补补。“吃点好的,养养身子。”许富贵往他碗里夹了片羊肉,“明天去厂里好好干活,别再惹事,这两百块罚款和半个月拘留,是我耗尽人脉才换来的,别糟蹋了。”许大茂含着羊肉点头,嘴里满是肉香,可心里却空落落的——他知道,这么快出来爹用脸面换来的。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换上洗得发白的工装,硬着头皮往轧钢厂走。刚进厂区大门,就感觉无数道目光扎在背上,有好奇的,有鄙夷的,还有憋着笑的。他缩着脖子想往放映室躲,却被后勤科的干事叫住:“许大茂,等会儿厂广播有你的处分通知,别走远。”

八点整,厂区的广播准时响起,女播音员的声音透过喇叭传遍每个角落:“现将对我厂职工许大茂的处分决定通报如下:许大茂因生活作风问题,违反公序良俗,造成恶劣影响。经厂领导研究决定,给予其严重警告处分,扣除三个月工资及全部奖金,岗位调整为车间杂工。鉴于我厂放映员岗位暂无替代人员,其日常仍承担放映工作,但薪酬按杂工标准执行……”

广播声刚落,车间里就爆发出一阵议论声。许大茂站在放映室门口,头垂得快碰到胸口,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薪酬按杂工标准”意味着什么——原本放映员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杂工只有二十一块,这一下就少了大半,还得被扣三个月,家里的开销都成了问题。

食堂里,傻柱刚打了份红烧肉,听见广播差点笑喷。他端着碗走到何易中海身边,声音都透着喜气:“一大爷,您听见没?许大茂这小子,总算遭报应了!”何易中海吃了口饭,叹了口气:“也是他自己作的。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好好干你的活。”傻柱嘴上应着,眼睛却瞟向不远处独自吃饭的许大茂,看见对方连肉都舍不得买,笑得更欢了——之前许大茂破坏他相亲的仇,总算报了一半。

许大茂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没敢抬头。旁边几个以前和他称兄道弟的工友,现在都躲着他走,连句招呼都不打。更让他难堪的是,李怀德路过食堂时,特意停在他桌前:“许大茂,别以为留着放映的活就万事大吉,再出问题,直接开除,没人能保你。”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许大茂僵在原地。

下班回四合院时,许大茂特意绕了远路,可还是被坐在门口纳鞋底的贾张氏看见了。“哟,这不是许大茂吗?从里面出来啦?”贾张氏的嗓门又尖又亮,引得街坊都探出头来看,“听说在厂里成杂工了?也是,干那档子事,能保住工作就不错了。”

许大茂没敢搭话,低着头往家跑,刚进后院西厢房就把门关死,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上。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以前在厂里被人捧着的日子,再想想现在的处境,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知道的是,更糟的还在后面——杂工的活又脏又累,工资还低,而他欠家里的两百块罚款,还没开始还。当然如果实在没有,父母也不会难为他;可他也要脸,总不能装傻充愣!

另一边,傻柱特意买了瓶二锅头,拉着周晋冀在自家喝酒。“周厂长,多亏你当初提醒我盯着他,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要作多少妖!”傻柱给周晋冀倒满酒,“现在他名声烂了,工作也没了盼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叫板。”周晋冀抿了口酒,笑了笑:“他是自己把路走窄了。你也别总盯着他,好好照顾小梅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事。”

夜渐深,四合院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西厢房还亮着微弱的光。许大茂坐在炕边,摸着口袋里仅有的几块钱,第一次尝到了“遭老罪”的滋味——这荒唐的半个月,不仅让他丢了脸面,更把他原本顺风顺水的日子,搅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