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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禑尖锐的问话让青禾瞬间僵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这些天潢贵胄从小读的到底是圣贤书还是辩术大全?怎么吵起架来,专挑人的最痛处下手?

她近来确实与张保之间确实有点暧昧,此刻根本无法理直气壮地矢口否认。

沉默在书房里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烛火跳跃着,映得胤禑那张俊朗却阴沉的脸明明灭灭。

青禾垂着眼,心中天人交战。她在心里多维度评估着与张保与自由,哪一个更重?答案几乎是瞬间清晰的。

她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主子明鉴,奴才与张保绝无任何私情。奴才愿在此立誓,若得主子恩准放出宫去,奴才此生绝不嫁人。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她咬紧牙关,几乎一字一顿:“奴才想出宫只是为了自己,求主子成全。”

此言一出,胤禑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青禾猜他应该是被吓到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最大的归宿和保障便是寻一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绵延后嗣。即便是宫女熬到年纪放出宫,也大多是由家人或官媒配婚。

像青禾这般主动提出永不嫁人,几乎是自绝于世俗认定的正路。

但她素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此刻毒誓立得如此之重,出宫对她而言,到底有什么魔力?竟值得她付出如此代价?

胤禑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青禾的脸,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审视出虚伪或动摇。

但是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

青禾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原本尚算圆润的下巴尖了不少,显得那双总是沉静温和的杏眼更大了些。

此刻她的眼泛红,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湿意。

右脸颊上大片深褐色的狰狞痂痕在她苍白瘦削的脸上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几缕碎发因方才的匆忙和紧张,从鬓边散落,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颊边。

她就那样倔强地抬着头与他对视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神里却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光。

胤禑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灭了大半,只余下些许不甘的青烟。

他原本准备好的更多质问竟一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才像是泄了气般:“你就这么想出去?连终身都不顾了?”

青禾抿紧苍白的嘴唇,正要再次肯定地回答,书房门外却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启禀主子,福晋来了。”

原来,福晋在自己房中隐约听到了书房这边似乎有动静,她心下不安,便唤了在院中值守的小太监来问。得知胤禑怒气冲冲地唤了青禾过来,她立刻意识到不妙。

她深知胤禑的脾气,盛怒之下青禾怕是讨不了好。自己既然答应了要帮她,便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也顾不得夜深和自己尚在养伤,急忙扶了玉盏的手赶了过来。

门帘掀开,福晋瓜尔佳氏走了进来。

她依旧穿着那身雪青色的常服旗袍,看来是还没歇下,可能因为手臂的伤,她的行动有点别扭,但一进来便将情形看了个大概。

青禾眼眶通红,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胤禑虽然背对着门口,但紧绷的背影说明方才定然是发过一顿脾气了。

她心下明了,却没有直接询问:“爷,这么晚了还在忙?妾身看这么晚了书房的灯还亮着,想着爷晚膳用得不多,特意让厨下备了些易克化的夜宵送来,爷可要用一点?”

她这话说得恰到好处,一进来便直截了当地给了胤禑一个台阶下。

胤禑正在不上不下的情绪里,听到福晋温言软语,心里也不愿和青禾真的闹翻,准备顺坡下驴。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福晋有心了。这么晚了,你身上还带着伤,何必亲自过来。”

“妾身不碍事的。”福晋笑了笑,顺势对一旁僵立的青禾道,“青禾,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去歇着吧。”

青禾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蹲身行礼:“是。奴才告退。”

她退出的同时,福晋指挥着玉盏和小太监将带来的夜宵摆出来,是几样清淡小菜和两小碗红豆粥,福晋自己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

胤禑坐下后,福晋也坐下陪着用夜宵,她决定先不提青禾之事,只捡些府中筹备喜事的闲话来说,屋内的气氛,总算渐渐恢复了表面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