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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在大山的怀抱里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一觉醒来窗外天光已是大亮,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吵着。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呼吸都透着畅快,完全摆脱了寄人篱下的讨厌感觉。

仿佛一夜之间身体里那些被规矩和谨慎压抑已久的生机与活力都苏醒了过来。她这炕上一刻也在待不住了。昨天光顾着收拾安顿,都没有心思好好感受搬新家的兴奋,直到这会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快乐。

起身推开房门,带着凉意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青砖地面湿漉漉的,显然是刚被打扫过。东南角灶披间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青烟。小红从灶间里端出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瞧见她,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青禾姐姐,你起来啦,我烧了热水,正好可以梳洗。”

青禾赶紧向前迎了几步接过木盆。“谢谢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她真心实意地道谢,又伸手摸了摸盆里的水,烫得恰到好处。

小红(结巴)被谢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脸颊泛红,双手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这、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晨光里,青禾仔细端详这个即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姑娘。

小红的个子不算高,身形微丰,今天穿着一身半旧的浅褐色棉布衣裙,为了方便干活,还罩了深蓝色围裙,这样打扮倒是挺衬她的。

她的头发黄黄的,在脑后编成一根粗壮的辫子,用红头绳扎着。

脸庞是圆盘脸,眉毛淡淡的,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鼻子和嘴巴都生得有些扁阔,确实不符合时下流行的柳眉杏眼樱桃小口的审美。

但此刻她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透着真诚眼睛,让青禾觉得这姑娘是朴实顺眼的好看,像田埂边迎着风安静生长的狗尾草,自有其坚韧可爱的生命力。

青禾边想边眯着眼睛对小红使劲笑着,又发了一会呆,才回过神,用温热的水痛痛快快地梳洗了一番。梳洗完,青禾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地呼吸,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呼喊着幸福与自在。

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她回到屋里翻开了首饰盒子,决定稍微打扮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支单独用软布包着的玉簪子上。

这是前两日舒兰格格送给她的。想起舒兰,青禾眼前便浮现出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经过青禾这段时间的精心调理,舒兰格格身子骨好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重新得了些宠爱。

听说青禾要走,她扯着青禾的袖子,哭哭啼啼地说尽了不舍的话,翻来覆去就是“舍不得你”、“你照顾我这么多回”。

可她也懂事,知道青禾心意已决,不忍说那些徒留人的话,只能搜罗了些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来,说是留个念想,盼着青禾得了空能回府看看她。

青禾此刻心境松快,才有心情好好欣赏。

这是一支白玉簪,玉质极好,触手温润,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油糯感十足。颜色是带着内敛的暖黄色调,像凝固的羊脂。

簪身打磨得光滑圆润,簪头被巧妙地雕成了一朵半开的玉兰花形态,花瓣层叠,边缘薄得几乎透光,形态逼真而优雅。

花苞处俏色雕了一小点浅褐的皮色,恰好成了将开未开的花萼,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神笔。

整簪做工很是精细,连花瓣上的细微脉络都清晰可见。

这绝不是内务府份例里那些呆板僵硬的寻常货色,怕是舒兰自己妆匣里心爱的东西,是真真正正花了心思的赠别礼。

看完,青禾心里倒是真生出了几分喜欢。

既是喜欢这簪子的雅致,也是感念舒兰那份不加掩饰的真情。

“那今天就戴它吧!”她对着窗子笑了笑,这玉兰花造型清雅不俗,既能增添几分好心情,戴出去也不会显得过于高调扎眼。

她将簪子轻轻簪在发间,温润的玉色映着她的脸庞都明亮了几分。

梳洗完,和小红一起热了热昨天剩下的小米粥和玉米饼子,简单用了早饭,两人便起身准备去找赵老四和钱家的。

刚走出院门,就见赵老四和钱家的正站在篱笆墙外说着什么,旁边还多了一个生面孔的汉子。

那汉子看着比赵老四年轻些,身量极高,站在那里比敦实的赵老四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膀宽阔,胸膛厚实,穿着一件紧窄的深灰色粗布短褂,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贲张,几乎要撑破薄薄的布料。

他面容轮廓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鼻梁高挺,眼神清亮,若放在现代妥妥是个一米八三的硬汉型男。

赵老四见青禾出来,忙上前一步憨笑着介绍:“姑娘,这就是钱家的男人,叫钱兴。昨儿个他上山去了,没能来给姑娘请安。”

高大汉子钱兴也赶紧躬身,声音洪亮:“小的钱兴,给姑娘请安。”态度和赵老四如出一辙的恭敬老实。

青禾心里最后一点关于佃户是否难缠的疑虑也彻底打消了。福晋给她挑的这处庄子和这两户人家果然是精挑细选过的,都是本分可靠的实在人,不会因为她是个独身女子就起了欺瞒怠慢的心思。

青禾便对三人说明了来意:“赵叔,钱叔,钱家婶子,我今日想着去看看咱们庄子具体有多少田地,都分布在哪儿,眼下春耕在即,也好盘算盘算今年主要种些什么作物。我虽不大懂农事,但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顿了顿,想起顶要紧的一件事,“还有一桩,我需要看看庄子上有没有能用的车,若是没有,恐怕还得尽早添置一辆。我脸上这伤需得每隔七日回京城寻大夫换药,路途不便,少不了车马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