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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每次他驾驶拖拉机犁那些夹杂着碎石的硬地时,犁铧不仅效率低下,还频频被石块卡住。

而且还因为入土的角度问题,翻起来的土块大而不碎,常常需要人工二次破碎,费时费力。

每次遇到这样的地块时,他就需要频繁停车来清理犁铧,跟车的村民们也抱怨不停。

甚至有时候,老把式的庄稼汉们赶着牛在旁边犁地时,都会向他投来不屑的眼神。

而偏偏他们这个地区,这样的碎石硬地又较多,萧鲁是深深感受到了这犁铧问题带来的困扰。

现有工具无法适应复杂的土地条件,制约了机械化的效率。

这天,萧鲁刚分到了新的片区任务,第一块地就是块碎石较多的硬地,他才刚犁过去两行,就皱着眉头把拖拉机停了下来。

他跳下车,用脚踢了踢那刚犁出来的大土疙瘩,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破犁铧,吃干饭不拉好屎。尽整这些玩意儿,还得让人拿锹拍一遍!”

跟车的社员二嘎子苦着脸:“鲁子哥,这也没法子,老辈子都这么用。就是这大家伙劲儿大,翻出来的土块子也更硬实了,费老鼻子劲了。”

“老辈子?老辈子还没拖拉机呢!”萧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蹲下身,仔细研究那三角犁铧。

夕阳照在冰冷的金属上,反射着光,他越看越觉得这角度别扭,像个撅着屁股不肯好好干活的倔驴。

今天这块地,他整整弄了一天才弄完,效率极低。

晚上回家,萧鲁洗去满身的泥点子,捧着个饭碗蹲在院里闷着头扒饭。

珞珞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木片在泥地上划拉,“爹爹看,珞珞也会犁地。这是珞珞的小犁犁,滑滑的,一下就钻进地里,一抬就可以翻地啦!”

鲁素珍追在她身后笑着嗔怪,“哎呦,小祖宗,刚换的干净衣裳,可别又搞脏啦。”

萧鲁却盯着闺女手里那顺畅划过的木片,眼睛猛地一亮!

对啊,犁不好使,他改成好使的不就行了吗?

换个角度,更顺滑,阻力小,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他撂下碗,抹了抹嘴巴,一把抱起珞珞狠亲一口:“哎呦,我的乖,你真是爹爹的诸葛亮!”

说完就风风火火冲进里屋,翻出笔记本和铅笔,画了起来。

他凭着记忆里老师提过一嘴的“曲面”,又结合自己这些天观察犁头那点微妙的弧度,在纸上涂涂改改。

珞珞扒着桌沿,踮着脚看,“爹爹画大牛牛吗?”

“对!画个更厉害的铁牛牛!”萧鲁心思全在图上,头也不抬。

第二天,萧鲁揣着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草图,兴冲冲找到大队支书李德贵和管农具的老把式王老栓。

“支书,王叔,我琢磨着,咱这犁铧得改改!”萧鲁把草图摊开,“你看,这地方弄成个弯儿,是不是就能滑溜点,少卡石头?这尖尖再翘起来点,是不是入土更深,土块也容易碎?”

李德贵拿着图端详,还没说话,王老栓就先嗤笑一声,把旱烟袋在鞋底磕了磕。

“鲁子,才吃了几天机油饭,就敢琢磨改祖宗传下来的家伙式儿了?这犁铧样式,那是千百年来老祖宗试出来的。你画个四不像,就想翻天?瞎耽误工夫!有那闲心,不如多犁两亩地!”王老栓眼皮都不抬地说。

旁边几个年纪大的村民也跟着附和。

“就是,年轻人就是爱瞎想。”

“这铁疙瘩是能随便改的?弄坏了咋整?”

李德贵沉吟一下,打了个圆场,“鲁子的想法是好的,为集体嘛。不过这事关重大,得研究研究。这样,鲁子,你先去干活,这事我们再议议。”

萧鲁心里那股火“噌”就上来了,他以前混不吝的劲儿有点冒头,脖子一梗:“研究?那么多年你们都没研究明白,现在还等你们研究完,春耕都结束了!这明摆着是能省工省力的事儿……”

“萧鲁!”李德贵脸色一沉,“注意态度!集体决定,是你想咋样就咋样的?”

萧鲁把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脸涨得通红,一把抓回草图,扭头就走,心里骂骂咧咧:“一群老榆木疙瘩!等着瞧!”

接下来的几天,萧鲁憋着一口气,一边干活,一边偷偷完善他的草图,晚上就在自家院里比划,珞珞成了他唯一的听众和“技术支持”。

珞珞托着腮看着他把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嘴里却一刻都没停。

“爹爹,为啥支书爷爷和王爷爷都不喜欢你的图哇?”

“因为他们习惯了老方法,不敢尝试新的东西。”

“可是,拖拉机不也是新的东西吗?为啥他们看见爹爹开新的拖拉机回来,又笑得像佛祖爷爷哇?他们应该讨厌才对啊。”

“那是因为拖拉机看得见摸得着,又被人口口相传说是好东西,所以他们就相信一定是好东西。”

“那他们就是不相信爹爹呗!谁让你以前不靠谱。唉,有个不靠谱的爹,真难!”

萧鲁:“……”

连闺女都这么说,萧鲁扎心的同时,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犁铧的改良给整出来。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萧鲁自己找到县农机站,找到之前教他们修车的老师,软磨硬泡,硬是被他搞到了一些废料,在下工时间自己捣鼓。

就在他叮叮当当开始自己制造时,王老栓带着几位老家伙,趴在院墙外伸长脖子边看萧鲁的热闹,边不屑地议论着。

“哼,鲁子,你别不务正业了。”

“瞎折腾,简直是在糟践集体的东西!”

“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一个摸了几天铁疙瘩的人,就以为能上天,敢对老祖宗的东西指手画脚了。”

正从外边回来的鲁素珍,挥着扫帚往院墙上一扫,“趴我家院墙干啥,我家鲁子在家爱干啥干啥,碍着你们啥事。”

珞珞虽然跟爹爹说着不靠谱,但是面对外人她可维护自己的爹爹了。

她叉着腰,仰着小脑袋朝院外喊道:“碍你们啥事?我爹爹一定会成功的,到时你们可别……可别……”

小家伙想放个狠话,奈何词汇匮乏,一时想不起来要怎么说,只好转身眼巴巴求助在她眼里最会吵架的奶奶,“奶奶,珞珞应该说啥哇?要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