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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16章 吉普扬尘急:老宅病危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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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吉普扬尘急:老宅病危催命符

车轮粗暴地碾过碎石路,卷起的黄尘像一条饥饿的土龙,贪婪地扑向军用吉普212斑驳的草绿车身。车厢里弥漫着尘土和机油混合的呛人气味。苏晚月紧贴着冰凉的车门,身体随着剧烈的颠簸摇晃,目光死死锁在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上——那些笔直的、沉默的绿色影子,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不带威胁的存在。

驾驶座上,陆行野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绷得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下颌线像是用最冷的刀削出来的,抿成一道生硬的直线。车厢本就狭小,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更是沉甸甸地凝固了空气,每一次颠簸都像撞在无形的冰墙上,让苏晚月的心也跟着狠狠一坠。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金属撕裂布帛,骤然划破令人窒息的死寂。吉普车猛地一顿,歪斜着停在路边,轮胎在土路上刨出两道浅坑,扬起的尘土瞬间模糊了车窗。陆行野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沉重的砂砾感:

“老爷子…病危。陆家老宅。”

“轰”的一声,苏晚月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耳朵里嗡嗡作响。陆家老宅!那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她记忆最深处那片阴寒的沼泽。前世那些刻意模糊的噩梦碎片骤然清晰——森严高大的门楼如同怪兽的巨口,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映着人影却照不进一丝暖意,继母赵玉芬永远浮在脸上的、如同面具般精致的假笑,异母弟妹陆行邦、陆晓芸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像小刀子一样剐人……还有那场噩梦般的寿宴!杯盘狼藉间,赵玉芬一句看似无心的挑拨,陆行野骤然阴沉的脸,以及随后将她彻底打入冰窟的“私生子”流言……最终都成了周文斌手中离间他们的毒刃!

冰冷的恐惧如同无数条滑腻的毒蛇,瞬间从脚底窜起,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甚至能清晰地嗅到那座宅子里弥漫的、混合着名贵熏香和陈腐气息的、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她只想逃!逃回她那间虽然简陋但安全的、缝纫机日夜轰鸣的小作坊里去!那里有棉布的清香,有女工们爽利的说笑,有她凭双手一点点挣来的、微薄却踏实的希望!而不是踏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华丽坟墓!

“我…必须去?”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无法抑制的轻颤。这不是询问,更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徒劳的挣扎。

陆行野终于侧过头。夕阳的余晖透过蒙尘的车窗,斜斜地切割着他冷硬的侧脸,一半在昏黄的光里,一半沉在浓重的阴影中。他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探针,直直刺入苏晚月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苏晚月无法完全解读的复杂情绪——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责任;深埋的、如同深渊般的忧虑;还有一丝…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错觉般的歉疚?他的视线在她血色褪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薄唇抿成一道更锋利的刃线,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沉沉吐出一个字:

“嗯。”

这一个字,重若千钧,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冰冷的现实,狠狠砸碎了苏晚月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她明白了。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陆行野肩上那座名为“家族”和“责任”的大山投射下来的阴影,无可逃避。而她,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注定要被这阴影吞噬,再次拖入那深不见底的泥潭漩涡之中。

陆家老宅,深藏于军区干休所腹地。

吉普车驶入高墙环绕的院落,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门口荷枪实弹的卫兵,眼神锐利如鹰,冰冷的审视目光扫过车身,让苏晚月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她跟在陆行野身后,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踏入这栋压抑的苏式小楼。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名贵中药的苦涩气息,沉甸甸地弥漫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铅块,沉沉地压在肺叶上。

客厅里早已坐满了人,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继母赵玉芬穿着一身簇新的藏蓝色毛呢列宁装,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金质领袖像章,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油光水滑地贴在脑后。她正用手帕按着毫无泪痕的眼角,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一种刻意表演的悲戚和疲惫:“…老爷子这病来得太急,一点征兆都没有…张医生说了,怕是…怕是就这几天的事了…”她抬眼看到陆行野,立刻像装了弹簧般从沙发上弹起,脸上瞬间堆满殷切的关切,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行野!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刚才还迷迷糊糊念叨你的名字呢!” 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紧跟在陆行野身后的苏晚月时,那浮在表面的关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只余下冰凉的审视和一丝掩藏在高高扬起的眉毛下的鄙夷。

“大哥!” 二弟陆行邦穿着一件时兴的米黄色夹克衫,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堆着夸张的亲热笑容,几步迎上来,“路上辛苦了吧?老爷子情况不太好,家里都乱了套了,就等你回来主持大局呢!” 他的目光在苏晚月身上溜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带着轻佻的弧度。

三妹陆晓芸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里,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新涂的鲜红指甲油。看到苏晚月,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随即转向陆行野,声音又甜又腻,带着撒娇的意味:“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家里都快被某些晦气人搅翻天了!有些人啊,架子摆得比首长还大,老爷子病成这样,非得三催四请才肯挪窝,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指桑骂槐的尖酸刻薄,显然是得了赵玉芬的真传。

苏晚月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那些或审视、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她强迫自己挺直那仿佛随时会被压垮的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用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这就是陆家,一个用红漆和金粉涂抹着门面、内里却早已爬满蛆虫、散发着腐烂恶臭的泥潭!她只想立刻转身逃离。

陆行野仿佛对周遭那些含沙射影的言语和目光置若罔闻。他径直走向楼梯口,那里正站着刚从楼上下来的家庭医生张医生。陆行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镇定:“张医生,情况?”

张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陆老首长这次是心源性猝死合并严重肺部感染,心肺功能衰竭得厉害…我们已经尽力了,情况…非常危重。”他顿了顿,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又开始抹“眼泪”的赵玉芬,才补充道,“首长清醒时,断断续续交代过…要等行野同志回来。”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深潭,客厅里原本就凝滞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绷。赵玉芬的“抽泣”声陡然拔高了一个调,带着一种刻意渲染的悲恸。陆行邦和陆晓芸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闪烁着紧张、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微弱、沙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空气的呼唤,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行…行野…上来…带着…媳妇…”

是老爷子!

所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陆行野和苏晚月身上。赵玉芬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精心维持的悲戚如同劣质的墙皮般龟裂剥落,露出一瞬间的愕然和更深沉的阴鸷。陆行邦脸上的笑容僵住,陆晓芸摆弄指甲的手也停了下来,兄妹俩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陆行野眼神骤然一凝,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身,一把攥住了苏晚月冰凉纤细的手腕!

那手掌宽厚、粗糙、带着长期握枪和劳作留下的厚茧,指节坚硬如铁,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几乎瞬间就烫痛了苏晚月的皮肤。

“跟我上去。” 他的声音低沉、短促、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苏晚月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惊愕地抬头,猝然撞进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柔情,没有安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强硬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他是在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在这群狼环伺的陆家深宅里,向所有人宣告她的身份——他陆行野的妻子!无论她是否情愿,无论这身份带来的是庇护还是灾祸,此刻,他都将她强行拉到了自己身边,置于他那看似强大却冰冷如铁的羽翼之下。

手腕上的痛感如此尖锐而真实,像一道烙印,清晰地刻印着她此刻身不由己的处境。她被迫跟上他沉重而快速的步伐,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水磨石楼梯上,发出“笃、笃、笃”清脆而空洞的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濒临破碎的心脏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的浮冰。楼梯尽头,那扇虚掩的、透出一丝昏黄光线的房门,仿佛一张幽暗的巨口,里面躺着垂死的老人,也盘踞着无数叵测的人心和即将爆发的、足以将她撕碎的风暴。陆行野的背影在她眼前,高大、冷硬、沉默,像一座移动的铁塔,隔绝了身后那些淬毒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却也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径直推向了这场家族风暴最核心、最危险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