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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17章 枯手覆双掌:临终枷锁无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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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枯手覆双掌:临终枷锁无声落

冰冷的触感,像一条刚从冻土里挖出的蛇,猝不及防地缠上了苏晚月的手腕。

她几乎是惊跳了一下,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一股微弱却异常顽固的力量死死压住。那只手——陆老爷子的手——枯瘦得只剩一层蜡黄松弛的皮包裹着嶙峋的骨节,手背上密布着深褐色的老年斑和青紫的针眼,指甲灰败凹陷。它冰冷、僵硬,带着死亡临近的腐朽气息,此刻却像一道沉重的铁箍,紧紧箍住苏晚月的手腕,将她纤细的手死死压在陆行野温热宽厚的手掌之上。

陆行野的手掌宽大、粗糙、带着常年握枪或劳作留下的硬茧,掌心灼热得像一块烙铁。这冰与火的夹击,让苏晚月瞬间僵直了身体,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她惊惶地抬眼,撞上陆老爷子浑浊得如同蒙尘玻璃珠的眼睛。那眼神涣散、费力地聚焦在她脸上,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是审视?是疲惫?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沉重的托付?或者,仅仅只是生命最后时刻的混乱?

“好…好过…” 老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嘶哑的嗬嗬声,几个模糊的音节艰难地挤出来,像砂纸磨过朽木。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那张灰败凹陷的脸颊因用力而微微扭曲,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整个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爷爷!” 陆行野脸色骤变,那声呼唤带着从未有过的紧绷。他立刻反手紧紧回握住老爷子的手,另一只手臂迅速而有力地托住老人摇摇欲坠的后背。他宽阔的肩膀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焦急与关切。

“老首长!” 一直沉默肃立在旁的李副司令也抢步上前,花白的眉毛紧锁,刚毅的脸上满是忧急。张医生更是动作迅捷,拿起床头的听诊器,熟练地按压老爷子的胸口,又迅速翻看他的眼皮。

小小的卧室瞬间被紧张和混乱填满。沉重的喘息声、压抑的咳嗽声、急促的脚步声、金属器械轻微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交响乐。唯有苏晚月,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偶。

她的手依旧被死死压在那冰火交织的夹缝里。陆行野因托扶老爷子而微微前倾的身体,无形中更增加了她手腕上的压力,让她动弹不得。她被迫以一种极其别扭而僵硬的姿势半弯着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因痛苦而扭曲的衰老面孔,感受着那枯爪上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力量,还有陆行野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直灼她的心脏。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这冰冷的触碰、这浑浊的眼神、这沉重得如同墓穴石板的嘱托(如果那算嘱托的话)……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她觉得自己像一件被强行捆绑的货物,被这垂死老人的意志,牢牢地钉在了陆行野身边,钉在了这深不见底的陆家泥潭里。

时间在窒息的混乱中粘稠地流淌。张医生迅速给老爷子注射了镇静剂,那撕心裂肺的呛咳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微弱而急促的喘息。老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昏睡,只是那枯瘦的手,依旧死死地扣着苏晚月的手腕,压在陆行野的手背上,固执得如同生了根。

危机暂时解除,房间里的空气却比刚才更加凝重。李副司令看着床上昏睡的老首长,又看了看那三只交叠在一起的手,眼神深邃复杂,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房间,肩背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张医生默默收拾着器械,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眼神却几次瞟向那被禁锢的手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陆行野保持着托扶的姿势,直到确认老爷子呼吸平稳下来,才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苏晚月的手背上,从老爷子的枯爪下,一点一点地抽离出来。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当他的手完全抽离,那滚烫的触感消失的瞬间,苏晚月竟感到一阵奇异的空虚和凉意。

然而,老爷子的手,那只冰冷、枯槁的手,却依旧顽固地攥着她的手腕!力道甚至没有减轻多少。

苏晚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圈被箍出的、刺目的红痕,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深沉的无力感。她不敢用力挣脱,怕惊醒了老人,更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解读。只能维持着这个屈辱而僵硬的姿势,任由那冰冷如同枷锁的触感,顺着皮肤,一寸寸侵蚀她的神经。

陆行野直起身,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晚月被禁锢的手腕上。那圈红痕在他深沉的眼底映出一抹刺目的颜色。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沉默了几秒,他伸出大手,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笨拙的温柔,轻轻覆在老爷子枯瘦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带着薄茧,缓慢而坚定地、一根一根地去掰开那紧紧箍着苏晚月的、冰冷僵硬的手指。

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苏晚月能清晰地感受到陆行野手指的力度,感受到他小心翼翼避免弄疼老爷子的克制,也感受到那枯爪在失去意识后依旧残留的、本能的顽固抵抗。每一次掰动,都像在撬动一块冰冷的石头,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苏晚月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她的目光无法从陆行野专注而紧绷的侧脸上移开。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那专注的神情里,似乎蕴含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沉重如山岳的责任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是为了爷爷?还是为了这强加于她的、无法挣脱的束缚?

终于,最后一根冰冷的手指被掰开。那只枯爪无力地垂落在锦缎被面上,像一截失去生机的枯枝。

手腕骤然一松,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被箍得生疼的皮肤。苏晚月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紧紧护在胸前,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她低着头,大口喘息,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胃液。手腕上那圈深红的指痕,如同一个耻辱的烙印,清晰地宣告着她被强行烙下的归属。

陆行野直起身,看着苏晚月惊魂未定、紧紧护着手腕的样子,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腾了一下,最终却归于一片沉寂的深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将老爷子垂落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细心地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目光投向窗边李副司令的背影,沉声道:“李叔,我们出去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也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疏离,仿佛刚才那笨拙的、替她解除禁锢的举动从未发生。

苏晚月没有抬头,只是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消失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张医生整理器械的细微声响,还有床上老人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她缓缓松开护在胸前的手,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痕。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皮肤上,深入骨髓。这红痕,这冰冷的枷锁感,比赵玉芬的刻薄话语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窒息。它无声地宣告着,在这座深宅大院里,她从来不是主人,甚至不是一个有选择权的客人。她只是一件被安排的物品,一个被强行捆绑在陆行野这艘巨轮上的附庸,无论前方是风平浪静还是惊涛骇浪,她都身不由己。

窗外,老宅巨大的阴影吞噬着最后一丝天光。苏晚月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手腕上的红痕如同一条冰冷的锁链,将她牢牢锁在了这个华丽而腐朽的牢笼之中。陆行野那沉默的背影,李副司令那深沉的叹息,还有床上那具行将就木的躯壳,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绝望感,如同窗外弥漫的夜色,无声地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