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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19章 夜半剪刀寒:重回戒备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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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半剪刀寒:重回戒备原点

吉普车粗暴的引擎声终于消失在筒子楼漆黑的楼道深处,像一头疲惫的野兽归巢后沉入了死寂。苏晚月反手“咔哒”一声拧死门锁,那清脆的金属咬合声,是她在这冰冷世界上为自己划下的第一道安全线。背脊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木头的粗糙纹理隔着薄薄的的确良衬衫硌着皮肤,她才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缓缓滑坐在地。

老宅那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名贵药材的苦涩、还有赵玉芬身上那股浓烈到发腻的雪花膏香气,混合着陆老爷子枯手冰冷的触感,依旧顽固地黏附在鼻腔和皮肤上,挥之不去。她猛地抬手,狠狠擦拭着手腕内侧——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陆行野不容分说紧攥的力道,滚烫又生硬,烙铁一般。是保护?不,是烙印!一个将她死死钉在“陆行野妻子”这个身份上的耻辱烙印!

昏黄的灯光吝啬地洒在小小的房间里,家具的影子被拉扯得变形扭曲,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陆行野刚才进门时的样子再次撞入脑海——他脱下沾染了老宅尘埃的军绿色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动作间带着一种事后的疲惫,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丢下一句冰渣子似的“早点休息”,便径直进了属于他的那间房,关门声沉闷得像敲在棺材板上。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更没有一丝温度。

他把她从那个群狼环伺的泥潭里拽出来,却又随手丢在更深的、名为“婚姻”的冰窟边缘。他的维护,像一把双刃剑,斩断了明枪,却留下了更深的、无形的伤口。苏晚月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抱紧膝盖,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感,来压制心底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屈辱和冰冷恨意。

赵玉芬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眼含淬毒针芒的脸在眼前晃动,陆行邦阴鸷的低语如同毒蛇在耳边嘶嘶作响:“…厂子里那批‘货’,正好拿来试试水,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接…”

“货”?什么货?周文斌那张虚伪的笑脸瞬间与陆行邦阴冷的面孔重叠。寒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从脚底缠绕上来,勒紧了心脏。陆家内部的倾轧,和周文斌这条毒蛇的算计,已经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她那刚刚冒出一点绿芽的小作坊,就是网中央那只最显眼的猎物!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身体。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

苏晚月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因为僵硬和恐惧而有些踉跄。她冲到床边,几乎是粗暴地掀开那个洗得发白的蓝印花枕头。没有!她心头一紧,手指发疯似的在粗糙的床单下摸索,直到指尖触碰到那个熟悉的、坚硬冰冷的物件。

是它!那把黄铜柄的剪刀!

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电流,瞬间刺穿了麻木和恐惧,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安全感。她紧紧攥住剪刀的握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锋利的刃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凄冷的寒芒,映亮了她苍白脸上那双惊魂未定却又透着孤狠的眼。

她拿着剪刀,没有立刻塞回枕下,而是像幽灵一样在狭窄的房间里无声巡视。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紧闭的窗户插销,扫过门后那个老旧却结实的木柜,最终停留在房门内侧那把看起来并不十分牢靠的插销上。

太单薄了。老宅里那些阴鸷的算计,周文斌无处不在的窥视,还有陆行野那堵冰冷的、不可预测的墙……单靠这个小小的插销,挡不住!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攫住了她。

几乎是本能驱使,苏晚月拖过房里唯一一张笨重的榆木方凳。凳子腿摩擦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惊心。她充耳不闻,用力将凳子拖到门后,椅背死死顶住门板。不够!还是不够!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剪刀上。

一个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她蹲下身,将剪刀那尖锐的刀尖朝上,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尖狠狠抵进木门与地面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里!坚硬的金属尖端深深楔入门框下方的木头里,只留下冰冷的黄铜握柄突兀地露在外面,像一颗蛰伏的獠牙。做完这一切,她还不放心,又用力推了推门。门板被凳子和抵死的剪刀牢牢卡住,纹丝不动。

一种扭曲的、暂时的“安全”感终于攫住了她。

苏晚月这才脱力地靠在卡死的门板上,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她的鬓角,黏腻地贴在脸颊。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把在门缝里闪烁着幽冷光芒的剪刀,像完成了某种神圣而绝望的仪式,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床边。

她掀开枕头,将那把剪刀的“孪生兄弟”——另一把同样锋利的剪刀,郑重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重新塞回枕下的最深处。柔软的枕头立刻被顶起一个尖锐、倔强的凸起。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接触床铺的瞬间,枕下那个坚硬的凸起清晰地硌着她的后脑勺,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片被窗外微弱路灯光涂抹出的、模糊晃动的光斑。老宅的阴影、赵玉芬怨毒的眼神、陆行邦阴冷的低语、周文斌虚伪的笑脸……还有陆行野那高大、沉默、将她拽入漩涡又弃之不顾的背影,在眼前交织、旋转、膨胀,最终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沉沉地压下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翻了个身,将脸深深埋进带着淡淡樟脑味的枕头里,身体因为无声的哽咽而微微颤抖。枕下那坚硬的凸起,隔着薄薄的枕套,冰冷地抵着她的太阳穴。

信任?

她无声地嗤笑,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在这冰冷刺骨、危机四伏的深夜里,她能抓住的,能给予她最后一点虚假安全感的,只有这柄枕下的锋芒。陆行野?那个名义上的丈夫?他的世界是冰冷的命令、沉重的责任和深不见底的秘密,而她,永远是被动承受、被推入漩涡边缘的那一个。他的维护,是枷锁,不是救赎。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身体因为寒冷和紧绷而微微颤抖,但眼底深处,那簇被恐惧和恨意点燃的火焰,却在孤绝的戒备中,烧得更冷,更亮。

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呜呜地吹过筒子楼斑驳的外墙,像无数幽魂在呜咽。楼下不知哪家没关好的收音机,断断续续飘上来几句走了调的歌声,是那首被批判为“靡靡之音”的《乡恋》,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凉而讽刺:

“你的身影,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昨天虽已消逝,分别难相逢……”

歌声飘渺,如同命运的嘲弄。昨天——那充满欺骗、背叛和惨死的昨天,真的能消逝吗?分别——她和陆行野之间这道名为“婚姻”的鸿沟,真的能相逢吗?

苏晚月闭上眼,将身体更深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回到满是尖刺巢穴的受伤野兽。枕下剪刀的硬物感,是她在这漫漫长夜、在这冰冷囚笼中,唯一的、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