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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鬼城萤火:废墟测绘现密标

海南的日光烈得发白,像烧熔的铝水般倾泻在这片曾经沸腾、如今死寂的土地上。1993年的深秋,这片被誉为“东方夏威夷”的热土,正经历着建国后第一场剧烈的房地产泡沫破裂。曾经机器轰鸣的工地,如今只剩下锈蚀的塔吊骨架,如同巨兽的骸骨,沉默地指向灰蓝色的天空。半截的楼体裸露着钢筋,窗洞漆黑,风吹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哨响。这就是“金梦海岸”,一个占地近千亩、规划图上美轮美奂,现实中却已烂尾近两年的巨型别墅区,当地人称之为——“鬼城”。

一辆沾满泥点的黑色桑塔纳,吃力地颠簸在坑洼不平的临时土路上,最终在一片最大的烂尾别墅群前停下。车门打开,首先探出的是一双穿着半旧但擦得干净的黑色牛皮鞋,鞋帮上沾着新鲜的黄土。随即,苏晚月整个人下了车。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款风衣,里面是简洁的深色衬衫和长裤,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缺乏血色的唇和线条紧绷的下颌。海风裹挟着咸腥和建材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动她风衣的衣角,猎猎作响。

即使有墨镜的过滤,眼前的景象依然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眩晕。视野所及,是望不到边的水泥框架,杂草从地基裂缝和未铺设的地面疯狂窜出,一人多高,在烈日和咸湿海风的双重作用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枯黄与墨绿交织的色彩。废弃的建材——破损的瓷砖、弯曲的钢筋、凝固的水泥袋——杂乱地堆积着。几只乌鸦停在光秃秃的阳台栏杆上,发出沙哑的啼叫。

荒凉,死寂,破败。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燃烧殆尽后冰冷的灰烬味。

“苏总,就是这里了。” 随行的项目助理小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小伙子,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迟疑,他手里紧紧抱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根据我们初步了解,这个项目涉及债权关系非常复杂,原开发商‘琼岛置业’已经资不抵债,法人……据说已经跑路去了东南亚。现在主要债权方是省建工三局和……和几家本地信用社,他们急于脱手,报价比最高点时跌了将近百分之九十,但……但要求现金,而且必须整体接盘,不接受分割出售。”

小李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而且,当地政府那边……态度也有些微妙,他们希望有人接盘盘活,但又对后续开发资质和方向有疑虑,怕再次烂尾。还有……周氏集团那边,上周也派人来看过,但不知为何,没有下文。”

周文斌。这个名字像一根无形的刺,即使远隔重洋,依旧能让她神经瞬间绷紧。他也来看过?为什么放弃?是陷阱,还是他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风险?

苏晚月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墨镜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掠过这片巨大的废墟。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带来远处海浪永无止境的拍岸声。这里,像极了她前世最终结局的某种隐喻——被遗弃,被遗忘,在繁华的幻梦破碎后,只剩下冰冷的残骸。

助理看着她沉默冷硬的侧影,心里直打鼓。这位年轻的苏总,近一年来在商场上作风愈发凌厉果决,从服装主业突然转向这远在天涯海角的房地产烂摊子,本就让人匪夷所思,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死盘”。他几乎能想象到董事会里那些元老得知消息后的反应——斥责她疯了,拿着集团的血汗钱往无底洞里扔。

“测量队到了吗?” 苏晚月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压过了风声和海浪声。

“啊?到了到了!” 小李连忙指着一个方向,“就在三号地块那边,省建筑设计院的人,昨天就进驻了。”

“带我过去。”

三号地块位于整个项目临海的最佳位置,原本规划的是顶级海景独栋别墅。如今,只有十几栋完成了主体结构的水泥空壳,像一群被遗弃的灰色巨人,沉默地矗立在嶙峋的礁石和荒草之间。

几名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测绘人员,正架着全站仪和水准仪,在杂草和瓦砾中艰难地穿梭、测量、记录。看到苏晚月一行人过来,负责此次测绘的省院高工,一位姓赵的中年人,抹了把脸上的汗,迎了上来。

“苏总,您亲自来了。” 赵工脸上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严谨,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情况……比图纸上显示的还要复杂一些。部分地基因为长期海水侵蚀和缺乏维护,出现了不均匀沉降。而且,当初为了追求景观效果,很多建筑布局非常不规则,给结构加固和后续管线铺设带来了很大难度。”

他递过一叠刚刚绘制的现场草图和初步数据。苏晚月接过,低头快速翻阅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标注和简图,在她眼中快速转化为结构、成本、风险。她的指尖在某些标红(表示问题严重)的区域轻轻划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地质雷达扫描做了吗?” 她头也不抬地问。

“正在做,那边就是。” 赵工指向不远处,一台类似手推车的设备正在两个技术员的操作下,在地面上缓慢移动。

苏晚月点点头,将图纸递还给赵工:“继续,所有数据,越详细越好。尤其是隐蔽工程和地质条件,我要最真实的评估。”

“明白,苏总。” 赵工应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苏总,说实话,从纯技术角度看,这里的基础条件……确实很差。后续投入,可能会是个无底洞。”

苏晚月抬眼,透过墨镜看了赵工一眼。那目光沉静如水,却让赵工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迈步走向那片废墟深处。

高跟鞋踩在碎砖和水泥块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她走进一栋仅完成骨架的三层别墅内部。里面空空荡荡,地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和鸟粪,墙壁上留着粗糙的模板印痕。海风从没有安装窗框的洞口肆意灌入,带着咸湿的凉意。她站在客厅中央原本规划的位置,抬头望去,能看到被水泥横梁分割成几块的、灰蓝色的天空。

荒凉,绝望。任何一个正常的商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会望而却步。

但苏晚月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幅图景。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忙碌的剧组,穿梭的工作人员,架设的轨道和摄像机,穿着各色戏服的演员……这里粗粝、未经修饰的原始感,这无敌的海景,这大片大片的闲置空间,以及远比在繁华都市建造影棚低廉得多的土地和改造成本……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口袋里的摩托罗拉9900大哥大突然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在这死寂的废墟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是陆行野。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是陆行野一贯低沉平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背景音里隐约有车辆行驶的嘈杂,似乎他也在室外:“情况如何?”

他总是这样,言简意赅,从不废话,却能精准地切入核心。他知道她来了海南,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质疑或反对,只是在她出发前,将一份整理好的、关于海南房地产泡沫始末及主要风险点的内部参考资料,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在看。” 苏晚月同样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周围斑驳的水泥墙面,“比预想的……更破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背景的杂音。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破败之下,或有转机。注意安全,尤其是……遗留问题。”

“遗留问题”。这四个字,他微微加重了语气。苏晚月的心猛地一缩。他指的是什么?是复杂的债权纠纷?可能存在的法律陷阱?还是……周文斌可能留下的暗手?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潜藏在表象之下的危险暗流。

“三天后,我有任务经过海口。”他忽然说,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既定行程,“如果需要,停留半天。”

这不是询问,也不是承诺,更像是一种告知。一种无声的、坚实的后盾。

苏晚月喉咙有些发紧,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看着眼前这片令人绝望的废墟,听着电话那头他沉稳的呼吸声,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是依赖?是抗拒?她分不清。

“……不用。”她最终吐出两个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我能处理。”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稍长。就在苏晚月以为他会直接挂断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

“量力而行。保持联络。”

“嘟…嘟…嘟…”

忙音响起,干脆利落。苏晚月缓缓放下电话,手心里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最后那句“量力而行”,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她收起手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现实。转身,准备离开这栋空寂的楼壳。

就在这时——

“苏总!苏总!” 一个年轻的测绘员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手里拿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机器热度的图纸,“赵工……赵工请您过去一下!地质雷达……扫到点东西!”

在那栋视野最好的悬崖别墅地基下方,原本用于勘测地基稳定性和地下空洞的地质雷达屏幕上,显示出了一片极不寻常的、规则的强反射区域。

不是预想中的岩石裂隙或溶洞,那形状……太过规整了。长方形的轮廓,边缘清晰,深度大约在地下五到六米处,位于别墅主体结构正下方偏西南角的位置。

“这……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也不像是常规的基础结构。” 赵工指着屏幕上的图像,眉头紧锁,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看这反射信号的强度和形态,下面……很可能有一个密闭的、金属材质的空间。规模不大,但埋藏得很深,也做了很好的屏蔽,常规探测很难发现。”

一个埋藏在烂尾别墅地基下的、金属密闭空间?

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苏晚月的脊椎爬升。她猛地想起陆行野刚才电话里那句意有所指的“遗留问题”,想起周文斌曾派人来看过却又放弃的诡异行为!

是武器?是走私物品?还是……更见不得光的东西?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海浪声不知疲倦地呼啸着。所有在场的测绘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聚焦在那小小的屏幕上,脸上写满了惊疑和紧张。助理小李更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恐慌,像无声的瘟疫,开始在这片废墟上蔓延。

苏晚月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要让她的呼吸停滞。这是一个陷阱!一定是周文斌留下的陷阱!他故意放弃,就是为了引她上钩,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几乎要立刻下令,停止一切,撤离这里!

然而,就在这恐慌即将淹没理智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那台静静矗立的全站仪。冰冷的金属支架,精密的镜头,在烈日下反射着冷静的光。

一个截然不同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她的恐惧——

如果……如果这不是陷阱呢?

如果这是周文斌也不知道的存在?或者,他知道,但他无法处理,甚至……他也在惧怕这东西暴露?

这深埋地下的秘密,是风险,但会不会……也是筹码?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混乱的大脑瞬间清明了几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那块屏幕上诡异的强反射区域。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脸上所有的惊惶和恐惧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封般的冷静。她转向赵工,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刚才更加镇定:

“赵工,标记具体坐标和深度。所有相关数据,立刻封存,列为最高机密。今天在场所有人,”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面露不安的测绘员,那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签署保密协议。在得到我的明确指令前,关于此处的任何发现,不得向任何人——包括你们的上级单位——透露半个字。”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决断力,瞬间镇住了场面。

赵工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重点头:“明白,苏总!我立刻安排!”

苏晚月不再多看那屏幕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数据。她转身,面向那片浩瀚无垠、波涛起伏的蔚蓝色大海。

风吹起她的风衣下摆和鬓边碎发,她的背影在巨大的废墟和苍穹大海之间,显得异常单薄,却又透出一股孤注一掷的、令人心悸的坚定。

风险与机遇,从来都是一体两面。这深埋地下的未知秘密,像一把悬顶之剑,也像一把……可能为她所用的、开启某种局面的钥匙。

她拿出手机,快速按下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接通后,她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

“是我。海南项目,启动尽职调查,范围扩大到原开发商‘琼岛置业’所有关联方及核心人员,尤其是……两年前项目突然停工前后的所有异常资金流向和人员变动。要快,要绝对保密。”

挂断电话,她依旧望着那片海。夕阳开始西沉,将海天相接处染成一片壮丽而悲怆的金红。脚下的废墟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暂时驱散了那份死寂和阴森。

助理小李看着她沉静的侧影,原本慌乱的心,不知为何,竟也奇异地安定下来。

苏晚月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轻微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周文斌,你以为放弃,就能让我畏缩不前吗?

你错了。

这鬼城的废墟,我要了。这地下的秘密,我也要一并接收。

她抬起手,指向那片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荒凉而壮阔的土地,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劈开顽石的决绝,对身后的助理,也对自己宣告:

“这里,将不再是埋葬财富和梦想的坟墓。”

“它将是‘晚光影视基地’诞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