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着沙砾抽打在黑石城的城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城主府的工坊里却暖意融融，十几个铁匠围着熔炉忙碌，火星飞溅，叮叮当当的锤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曲充满力量的乐章。
李彻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盯着熔炉里通红的铁块，眉头微微皱起。三段连弩在之前的战斗中大放异彩，但射速和耐用性还有提升空间，尤其是弩机的核心部件，普通铁器根本承受不住连续发射的应力，经常出现断裂的情况。
“必须解决材料问题。”李彻喃喃自语，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武器迭代需求，建议研发高碳钢弩机部件。所需技术：精密锻造+淬火工艺。关键人物：高级铁匠。】
“高级铁匠……”李彻眼神一亮，想起了黑石城最有名的铁匠王铁山。这老王头手艺精湛，据说年轻时在皇家工坊待过，后来不知为何流落到边疆，脾气古怪得很，只接自己看得上的活计。
“赵猛，备马！”李彻转身就走，“跟我去拜访王铁匠。”
王铁山的铁匠铺在城西北角，是个独立的小院，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刻着“铁山工坊”四个大字。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重的锤击声，节奏沉稳有力，一听就知道是老手艺人。
“王师傅在家吗？”李彻推开虚掩的院门喊道。
锤声戛然而止，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老者从铁匠炉后探出头来，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针，锐利逼人。他上下打量了李彻一眼，瓮声瓮气地问：“你是谁？找我啥事？”
“晚辈李彻，现任黑石城守将。”李彻拱手行礼，“久闻王师傅手艺高超，特来请教。”
王铁山把手里的铁锤往铁砧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语气不善：“我一个打铁的，能教大人什么？没事就请回吧，我忙着呢。”
赵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李大人亲自登门，是给你面子！”
“面子？”王铁山冷笑一声，拿起铁锤继续敲打铁块，“在这黑石城，我王铁山凭手艺吃饭，不需要谁给面子。”
李彻拦住还要争辩的赵猛，耐着性子说：“王师傅，我知道您有脾气，但这次来确实有要事相求。北戎狼子野心，随时可能再次南下，我们的武器急需改良，只有您这样的高手才能帮上忙。”
“打仗？”王铁山动作一顿，转头看着李彻，“朝廷的事，跟我这小老百姓没关系。我只知道打铁吃饭，别的不管。”
“这不是朝廷的事，是黑石城百姓的事！”李彻加重语气，“上次北戎来袭，多少人家破人亡？只有武器够好，才能守住家园，您的家人朋友才能安全！”
王铁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触动了，但很快又恢复冰冷：“我说了，不感兴趣。大人请回吧，别耽误我干活。”说完，他转过身去，再也不搭理李彻。
碰了一鼻子灰，李彻却没有生气。他知道老匠人脾气倔，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有真本事和自己的坚持。
“王师傅，我知道您可能有难处。”李彻诚恳地说，“我不会让您白帮忙。只要您肯出手改良弩机，我出白银五百两作为酬劳，另外工坊的铁器供应优先满足您，如何？”
五百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人活一辈子了。王铁山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硬邦邦地说：“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李彻无奈，只能暂时离开。走到门口时，他注意到铁匠铺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打好比普通农具耐用得多。
“赵猛，你去打听一下，这王铁山到底有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抗拒和官府合作。”李彻吩咐道。
“好嘞！”
回到城主府，李彻立刻召集工匠们讨论弩机改良方案。没有高级铁匠的支持，很多精密部件根本无法打造，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大人，要不咱们强行把那老王头抓来？”一个性急的工匠提议。
“胡闹！”李彻瞪了他一眼，“王师傅是有真本事的匠人，我们要请他帮忙，不是要逼他就范。强扭的瓜不甜，他要是不情愿，就算来了也不会用心干活。”
正说着，赵猛匆匆回来，脸色有些难看：“李哥，打听清楚了。这王铁山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年轻时在工部铁匠营当过头目，据说还参与过皇家兵器的打造。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人，被罢官流放，辗转来到黑石城。”
“那他为什么拒绝帮忙？”李彻问道。
“听说……是因为他女儿。”赵猛压低声音，“王铁山的女儿王灵儿今年十六岁，长得很漂亮。前段时间，城里的劣绅刘三爷看中了他女儿，想强娶做小妾，王铁山拼死反抗，才没让他们得逞。但刘三爷放话了，谁敢帮王家，就是跟他作对。王铁山估计是怕连累我们，才不敢答应合作。”
“刘三爷？”李彻眉头紧锁，“就是那个仗着和前县令沾亲带故，在城里横行霸道的家伙？”
“就是他！”赵猛咬牙道，“这家伙不仅强抢民女，还偷税漏税，勾结北戎奸细，上次粮仓阴谋就有他的影子，只是没抓到确凿证据。”
李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是我太久没收拾这些宵小之辈，让他们忘了黑石城现在谁说了算！赵猛，备家伙，跟我去会会这个刘三爷！”
“好嘞！”赵猛摩拳擦掌，立刻去召集人手。
苏璃听到动静走出来，拦住李彻：“你要干什么？别冲动。”
“我不是冲动。”李彻沉声道，“王铁山是改良弩机的关键，我们必须争取他的支持。而且这刘三爷作恶多端，早就该收拾了，正好借此机会为民除害。”
苏璃想了想，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刘三爷在城里势力不小，多个人多个照应。”
“你留在府里，我很快就回来。”李彻不想让苏璃涉险，“放心，对付这种货色，用不上太多人手。”
他点了三十名精锐士兵，都是参加过守城大战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气势不凡。一行人骑马直奔刘三爷的府邸而去。
刘府在黑石城的繁华地段，朱门高墙，门口还有两个家丁站岗，看起来威风凛凛。看到李彻带着人马过来，两个家丁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李……李大人，您这是……”一个家丁结结巴巴地问。
“刘三爷在家吗？”李彻翻身下马，语气冰冷。
“在……在里面喝茶。”
“让他出来见我。”
家丁哪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跑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穿着绫罗绸缎，手里把玩着两个玉球，正是刘三爷。
“这不是李大人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刘三爷皮笑肉不笑地拱手，眼神却在士兵身上打转，带着一丝警惕。
李彻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刘三爷，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强抢王铁山的女儿做小妾？”
刘三爷脸色一变，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大人说笑了，我跟王师傅是朋友，只是想娶他女儿做儿媳，亲上加亲而已，怎么能说是强抢呢？”
“朋友？”李彻冷笑一声，“用抢的方式交朋友？我倒想问问刘三爷，这黑石城的王法，你还放在眼里吗？”
刘三爷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大人，我敬你是守城有功的英雄，但也别太过分。我刘家在黑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带着兵上门问罪，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面子？”李彻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在我这里，只有王法，没有面子！你勾结北戎，偷税漏税，强抢民女，桩桩件件都够你掉脑袋的！今天我就替黑石城百姓好好教训教训你！”
刘三爷被李彻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李彻，你别乱来！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太子？”李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就算太子在这里，也保不了你这为非作歹的败类！给我拿下！”
“是！”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刘三爷和他的家丁团团围住。
刘三爷没想到李彻真敢动手，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李大人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彻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冷哼一声：“把他带回城主府，查抄家产，所有赃款赃物全部充公！受害者的损失，加倍赔偿！”
“是！”
看着刘三爷被拖走，周围的百姓爆发出阵阵欢呼。他们早就受够了刘三爷的欺压，只是敢怒不敢言。李彻为民除害，让他们大快人心。
李彻没有立刻回府，而是转身再次前往王铁山的铁匠铺。他知道，现在是时候请这位老匠人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