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宋念薇被戳中心事，声音都在发颤，却还强撑着硬气，“爸爸才没做那些事！你别血口喷人！”
江晓楠见她情绪失控，更确定其中有猫腻，当即按下拨号键：“保安吗？住院部三楼，有人骚扰病人，麻烦过来处理一下。”
“别打！”宋念薇急得上前去抢手机，却被江晓楠侧身躲开。
她看着江晓楠冷硬的侧脸，又看看宋娇祁毫无退让的眼神，知道今天再拦不住了，只能放狠话：“好，你们要尸检是吧？我倒要看看，最后能查出什么！要是查不出东西，你们别想安生！”
说完，她狠狠瞪了宋娇祁一眼，转身踉跄地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江晓楠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宋娇祁，发现她紧握的拳头还在微微发抖。
“她的反应很不对劲。”他走过去，轻轻掰开她的手。
宋娇祁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查出来。奶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江晓楠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红痕：“我已经让李兴去查宋城最近的行踪了，同时把奶奶住院期间的用药记录和检查报告都调出来，两边对照着查，总能找到线索。”
宋娇祁抬眼看向他，眼底的狠厉渐渐被一丝脆弱取代：“如果……如果真的是宋城做的，我该怎么办？”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人，可一想到奶奶可能枉死，她的心又硬如磐石。
江晓楠俯身，与她平视，目光坚定：“不管是谁，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让所有亏欠奶奶的人，都付出代价。”
正说着，江晓楠的手机响了，是李兴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眉头随着对方的话渐渐拧紧，偶尔应一声。
挂了电话后，他看向宋娇祁：“李兴查到，宋城一周前回了A城，偷偷来过医院，但没露面，只待了二十分钟就走了。”
“来过医院？”宋娇祁猛地攥紧江晓楠的手，瞳孔骤缩，“那天下午我看到的那个背影在奶奶楼梯口徘徊，真的是他？”
她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指尖冰凉得吓人：“他为什么会来医院？”
江晓楠心头一沉，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语气带着歉疚：“是我的疏忽。”
宋娇祁摇了摇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他既然敢来，为什么不敢露面？”宋娇祁咬着下唇，声音发颤，“是不是他知道奶奶撑不了多久了？还是说，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提前来确认情况？”
江晓楠看着她眼底交织的感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不自觉滑落的泪珠，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慢慢摩挲：“我们查真相是为了让奶奶走得安心，也是为了让你心里的结能解开。”
如果宋城真的做了对不起奶奶的事，宋娇祁该怎么面对他？
哪怕从未得到过父爱，那层血缘关系依旧像根无形的线，会牵扯着她的情绪。
宋娇祁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对抗未知的勇气。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江晓楠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沉了几分：“还有件事，李兴查到宋城不仅卷走宋家剩余的资产，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催债的逼得很紧。”
宋娇祁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所以他挺而走险回A城，是因为这里有能变现的“救命钱”。”
江晓楠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宋娇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和宋念薇肯定有联系。宋念薇今天这么急着阻止尸检，说不定就是受了他的指使，怕查出什么连累到他，断了他最后筹钱的路。”
她抬眼看向江晓楠，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迷茫，只剩果决：“从宋念薇身上下手。她从小被宋城和乔云宠坏，性子冲动又藏不住事，只要找对方法，肯定能从她嘴里套出宋城的下落和他们的打算。”
江晓楠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好。我去查宋念薇最近的行踪，看看她和宋城有没有私下接触，再找机会设个局，让她自露马脚。”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别亲自出面，宋念薇对你敌意太重，容易打草惊蛇。交给我来处理，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宋娇祁点头，目光落在枕边的照片上，声音轻却坚定：“我只要真相。他欠奶奶的，欠我的，都该还了。”
阳光透过玻璃，在照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仿佛是奶奶无声的回应。
江晓楠看了眼时间，起身帮宋娇祁掖了掖被角：“你先休息会儿，我去趟公司，晚上我带吃的过来，你乖乖待在病房，别胡思乱想。”
宋娇祁“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照片上，指尖轻轻划过奶奶模糊的轮廓。
江晓楠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开口：“如果找到宋城……别瞒着我。”
“不会。”江晓楠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病房门关上后，宋娇祁缓缓躺回床上，将照片放在心口位置。
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奶奶的身影。
宋念薇离开医院后，脚步慌乱地钻进路边的出租车，报了个偏僻的地址，指尖还在不住发抖。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市中心，越往城郊走，街景越冷清，直到停在一座老旧的跨河大桥下。
她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跟踪，才攥紧包带，弯腰钻进桥洞。
桥面上车流呼啸而过，震得桥洞顶部的尘土簌簌掉落，混合着河水的腥气，呛得她皱紧眉头。
“爸，我来了。”她对着桥洞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带着难掩的紧张。
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瘦高的男人，头发凌乱，胡茬拉碴，正是躲了许久的宋城。
他眼下乌青，眼神浑浊，全然没了往日的体面：“怎么样？宋娇祁那边松口了吗？尸检的事拦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