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鸣并没有急着给出答案。
此时郡守陈林的身体许多的部分被洞穿,整个人都已经晕厥了过去,若他不是六境武夫的话,早就应该死了。
另一个身份未知的武夫,先前脸上挨了彭居一巴掌,整个脸皮已被打烂,露出了开裂的白色骨头,看上去也是极为骇人。
二人均以重伤,杀他们易如反掌。
钟鸣看向后者,问道:
“原本没想到会有你,你是谁?”
陆山南先前濒死之际也没有道出身份,现在又怎可能说出来?当即表明:
“哼,我谁也不是!”
钟鸣笑了笑,点破道:
“呵呵,看来你的家世肯定是非常显赫,所以你羞于道明身份,害怕为家门蒙羞!”
陆山南瞪了过来,怒道:
“要杀就杀,何必这么多废话?”
钟鸣缓缓点头,
“你放心,肯定是要杀的,毕竟放你回去,我这里也不会安心......但你毕竟要死了,所以想多聊一聊!”
陆山南自知无望,干脆闭眼:
“没什么好聊的!”
钟鸣看向彭居,轻轻点头。
彭居叹了口气说道:
“唉,大兄弟,你一开始要是不动手的话,我们就肯定不会打起来,那你说不定就不会死了......下辈子要是有人拍你的肩膀,先别急着给人家一拳,什么事都应该问清楚了再说!”
听了这些话,准备赴死陆山南睁开了眼睛看向彭居,喃喃道:
“我好像知道您是谁了......”
彭居眼中一喜,忙道:
“真的吗?那请你告诉我呀!”
陆山南一脸绝望地摇摇头,“您说得对,什么事都应该问清楚了再动手......”
他这话说完,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色罡气,原本萎靡的气息瞬间攀升,断裂的骨骼竟在罡气中发出咯吱的脆响。
一位火武根的七境,要自爆!!
钟鸣听不清楚一位武夫要自爆这件事,它的前兆应该是什么样的......但陆天雄此时像个炸药桶一样,任谁看了一眼,也会联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钟鸣一把抓过小赵云,惊道:
“跑!!”
然后他带着孩子飞快逃离现场。
彭居却一动不动地站着,高高举起右手,然后一巴掌挥下——
接下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可能殃及周遭十几万人命的冲击波.....而是极为平静的一幕,就像是用扇子扇灭了一根蜡烛。
雷声大,雨点小般地结束了。
陆山南维持着自爆前的狰狞姿态,身体却僵住了,然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周身的罡气、连带着他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
面对彭居,自爆亦是奢望。
已经跑了一段的钟鸣顿时止步,转头看望了一眼,又折返回来。
只见彭居满脸遗憾的说道:
“先生,这人说他知道我是谁,但他现在死了,连魂魄也没消散了,我就找不到人询问了......”
钟鸣听后想了想,宽慰道:
“彭居,他说他知道你是谁,也未必就是真的知道。他可能是了解到你的情况,想在死之前恶心你一下......不然,先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说?”
彭居听后瞪大了眼睛,“啊?还能这样?那他这不是在说谎吗?”
钟鸣一脸认真点头:
“我看他大概率是在说谎!”
彭居皱起了眉头,“先生,说谎不是不对的吗?那他为什么要说谎来骗我呢?”
钟鸣耐心地说道:
“彭居,说谎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不对的,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至于刚才那人说的话,大概是没安好心的,想影响你的心情,你不用过多在意!”
“好......”
彭居点头应下,只是脸上仍是不悦。
钟鸣走向郡守陈林,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后者当即就醒了过来。
陈林环顾四周,呻吟道:
“我......我输了?”
钟鸣轻轻点头,“不错,你输了。”
“走了多少步?”
“十一。”
得到这个答案,陈林难以置信地询问:“你......你怎会如此强......强大?”
钟鸣面色如常的说道:
“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怎会来这里杀人?只是我本做好与你一战的准备,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一人......先前听你说过,他是你的大舅?”
闻言,陈林眼中出现希冀,“对......对.......我大舅还在......他是七境武夫......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钟鸣手往一处指去:
“咯,你大舅在那里躺着的。”
陈林闻言身体一震,艰难地扭过头望去,看到了那生机断绝的躯体,不是他大舅陆山南又是谁?
“咳咳!”
陈林猛地弓起身子,剧烈的咳嗽撕裂了胸腔,一大口鲜血混着碎沫从他嘴角喷涌而出,洒落在身前的地面上。
他用染血的手撑着地面,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你们竟然杀了他?”
钟鸣见状眸色微沉,“怎么,杀了他让你很意外吗?”
“唰”的一下,陈林的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只剩下纸一般的惨白。
他死死盯着钟鸣,身体因极致的震惊而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
“你......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哦?”
钟鸣神色未变,“你不妨说说看!”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陈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染血的嘴唇猛地咧开,发出一阵嘶哑而放肆的大笑。
笑声震得他胸腔剧痛,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发癫狂:
“他叫陆山南!是镇北天王陆天雄的亲孙子!哈哈哈......你们竟敢杀了他!你们死定了!”
一旁的彭居闻言,惊喜道:
“诶,太好了!”
“啊?”
陈林脸上的癫狂笑容骤然僵住,“什么......什么太好了?”
一旁的钟鸣脸色也有一些沉重,此次无疑是沾染了天大的因果。
见彭居如此兴奋,也不由得望过去。
“嘿嘿嘿!”
彭居咧开嘴,笑得格外爽朗:“本来还搞不清楚他是谁,现在不就知道了?不管这人有没有说谎,我觉得都值得去看一看——他既然有可能认识我,那么在镇北王府,说不定也有人认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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