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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速极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焦灼:“我偷听到几句,说是若不能在半月内恢复产能,落霞宗下月的供奉便要短缺,届时上宗怪罪下来,整个云川赵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沐指节轻轻叩着石桌,目光掠过院角一丛新植的凤尾竹。竹影摇曳,似在他心底投下无数算计的痕。

“渗水塌方……那的确是棘手。”他语气平淡,也听不出波澜,“可知具体是哪一段矿道?水势如何?塌方范围多大?”

赵天青摇头的同时面露愧色:“详情我也不知,只听说情况很糟,连几位擅长土行法术的客卿都束手无策,说是地脉已乱,若强行疏导恐怕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崩塌。”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气喘吁吁地奔来,也顾不得行礼,急声道:“王客卿,三爷派人来请,说是让您立刻去前厅议事!好像是为了矿脉的事!”

王沐与赵天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四字。

“知道了。”王沐起身,青衫拂过石阶带起几片落叶,“公子可要同去?”

赵天青犹豫一瞬,随即坚定点头:“自然同去!此事关乎家族命脉,我也该去听听。”

二人随着来人快步穿行在赵家宅院之中。沿途所见仆从皆步履匆匆,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前厅之内,气氛更是剑拔弩张。赵世戊负手立于厅中,玄色锦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让几名站在下首的管事噤若寒蝉。

他面前的地面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矿脉舆图,其上有数处用朱笔做的标记十分的刺眼夺目。

赵世坤则瘫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胖硕的身躯几乎将椅子塞满,手中核桃转得“喀啦”作响,阴阳怪气道:“三弟,不是为兄说你,这黑云矿脉乃家族重中之重,你既揽了这差事,就该多用些心。如今闹出这般纰漏,如何向家族交代?向落霞宗交代?”

赵晚棠坐于主位之侧,秀眉微蹙,纤指捏着一份刚呈上的损失清单沉默不语。

赵世己则缩在角落,以帕掩唇,偶尔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见王沐与赵天青进来,赵世戊凌厉的目光扫过,直接略过了寒暄:“王客卿,你来得正好。”他指向地上舆图,“黑云矿脉北翼日前突发渗水塌方,情形危急。你既精通阵法地脉,可能看出些端倪?”

王沐没有答话,他依言上前,目光落在了这舆图之上。

那朱笔标记的,正是北翼主矿道及周边几条支线的位置。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指尖虚悬于舆图之上缓缓移动。

他的神识如无形的蛛丝悄然探出,细细的感知着舆图本身残留的、绘制时沾染的微末地气,并结合自身前些时日研究矿脉舆图、推演增产之法时积累的认知,在脑中飞速构建出矿脉的结构并迅速推演。

厅中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他身上。赵世坤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显然不信这年轻的客卿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片刻后,王沐收回了手,抬眼看向赵世戊:“三爷,据图所示,并结合在下先前对矿脉走势的推演,此次塌方,恐非偶然。”

“哦?”赵世戊眉峰一挑,“此言何意?”

王沐指尖点向舆图上一处不甚起眼的标记:“此处,依山势走向,本应有一条地下暗河支流。若我所料不差,近期矿道开采过于深入,怕是凿穿了隔水岩层,引动了暗河之水。再加上……”

他目光扫过赵世坤,复又回到舆图上,“……某些区段支护不力,地基松动,故而一发不可收拾。”

赵世坤猛地坐直身体,手中核桃一停,厉声道:“你这黄口小儿休得胡言!矿道支护皆是按规程操办的,何来支护不力一说?你莫不是想替某些人开脱责任?”

王沐并不动怒,只平静道:“二爷息怒。在下只是据图分析。若想验证,倒也简单。可曾派人探查过塌方区附近,水流的浑浊程度与携带的泥沙?若是暗河之水,必与寻常渗水不同。”

赵世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看向身旁一名管事。那管事连忙躬身:“回三爷,确……确如王客卿所言,塌方后涌出的水流浑浊不堪,带有大量黑沙,与以往渗水清冽截然不同!”

此言一出,厅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赵世坤的脸色极为难看,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赵晚棠此时放下清单,开口问道:“王客卿,既知症结,可有解决之法?家族……可等不起半月之期。”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王沐身上。

王沐沉吟,目光却再次落回舆图,他的手指沿着几条矿道脉络缓缓划动,脑中依据《基础阵法详解》与那残破引灵阵盘所悟,不断推演。

渊渟在丹田内静静旋转,提供着强大的算力支撑,却被他以神识牢牢压制,不露半分异样。

“堵不如疏。”他缓缓吐出四字,“暗河之水既已被引动,强行封堵,只会积蓄压力,酿成更大灾祸。”

“莫你的意思是非要放任矿脉被淹?”赵世坤忍不住再次出声嘲讽。

“非也。”王沐摇头,指尖在舆图上重重一点,“可在塌方区东南三百丈处,另开一条泄水甬道。”

他一边说,一边以指代笔,在舆图虚空中勾勒出一条曲折的线路:“据此地地脉走向,由此处斜向下挖掘,不出百丈,应能切入一条天然的地下裂隙。据我推断,其走向……应是直通三十里外的落月涧。”

“引水入涧?”赵世戊目光骤亮。

“正是。”王沐点头,“如此一来,既可解矿脉水患,又可避免强行封堵导致的地脉彻底紊乱。只是……”

“只是什么?”赵世戊追问。

“开辟此泄水甬道,需精准把握方位与深度,偏差一丈,便前功尽弃。且需以‘固岩阵’稳固新辟甬道,防止二次塌方。此阵颇为繁复,需至少三名精通土行阵法的修士协同布设。”王沐坦言其中难点,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赵世坤。

赵世坤果然立刻抓住了话头,嗤笑道:“说得轻巧!精准挖掘百丈甬道?还要布设那什子‘固岩阵’?且不论能否找到那地下裂隙,便是人手,如今矿上乱作一团,哪里去寻三名精通阵法的修士?我看你不过是纸上谈兵,哗众取宠!”

“二哥!”赵世戊声音陡然转冷,“王客卿既提出方案,自有其道理。你若有更好的法子,不妨现在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