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专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
引擎声很轻，舱内几乎听不见。
叶凌霄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没有开灯。
机舱外一片漆黑，只有机翼末端的航行灯偶尔闪过红光。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威士忌，但他没有碰。
从东海起飞已经三个小时，飞机正向着欧洲飞驰。
舷窗玻璃冰冷，映出他平静的脸。
他的思绪集中在两件事上。
江北林家。
维也纳，哈布斯堡。
幽冥殿下了一盘大棋。
江北林家是大张旗鼓的阳谋，用几十名年轻女子的性命做诱饵，摆在明面上，就是为了把他这颗最重要的棋子，牢牢吸引在东方。
而远在欧洲的索菲亚，才是他们真正的暗线。
他们不敢直接对索菲亚动手。
叶凌霄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光耀体。
九大元阴体质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苏清雅的玄阴体，至阴至寒；唐小蛮的玲珑心，通灵通慧。这些体质，都带有“阴”的属性，是幽冥殿修炼邪功的绝佳“材料”。
但光耀体不一样。
根据龙门禁地古籍的记载，这种体质如烈日当空，天生就对阴邪鬼祟之物有着极强的克制力。
就像一个行走的光源。
幽冥殿的人若是贸然靠近，只会像冰雪遇见烈阳，自行消融。
所以他们只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驱使一些低等的阴魂，在城堡外围制造骚乱，恐吓、骚扰，试图将索菲亚从她固若金汤的巢穴里逼出来。
一旦她离开城堡的庇护，落了单幽冥殿就有上百种方法对付她。
叶凌霄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很清楚，幽冥殿想要光耀体，绝不是为了拿来修炼。他们要的，或许是这种体质天生的“净化”与“承载”之力。
一个完美的容器。
一个足以承载九幽祭典那种庞大、污秽力量的容器。
叶凌霄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苏清雅、林薇薇、秦月瑶她们的脸。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幽冥殿棋盘上的目标。
而他，是唯一的破局者。
飞机轻微地颠簸了一下，穿过了一片不稳定的气流。
叶凌霄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被阴影笼罩的古老皇宫。
他放下空杯。
“吴振。”
驾驶舱后方的隔间门滑开，吴振走了出来。
“先生。”
“‘圣裁’到哪了？”
“回先生，‘圣裁’小队已于一小时前在维也纳城外的安全屋集结完毕，随时可以行动。”
“很好。”
叶凌霄闭上眼，不再说话。
幽冥殿在欧洲经营多年，根基深厚，绝不止骚扰索菲亚这点手段。
他毁了神盾工业的“毒蛇”，等于是在欧洲的地下世界投下了一颗炸弹。
神盾工业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哈布斯堡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索菲亚那个虎视眈眈的叔叔，为了争夺继承权，很可能已经与幽冥殿或者神盾工业达成了某种交易。
这趟维也纳之行，他要面对的，是一张由权力、金钱和超凡力量交织而成的大网。
不过，他喜欢这样。
将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次性揪出来，然后……全部踩死。
这样才有效率。
飞机开始缓缓下降，云层变得稀薄。
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地面上连绵不绝的灯火。
维也纳到了。
叶凌霄睁开眼，眼底的杀意尽数敛去，只剩下平静。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站起身。
“走吧。”
“去见见我们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