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机场。
一架黑色专机降落，引擎声很快停了。
舱门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叶凌霄走下舷梯。他只穿了件薄外套和休闲裤，跟身后的豪华专机完全不搭。
停机坪上没人欢迎，只有三辆黑色宾利和一排黑衣保镖，拦在前面。
带头的是个老管家，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笑着说：“叶先生，我是汉斯，殿下在霍夫堡皇宫等您。”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很冷。
叶凌霄点了下头。
吴振提着箱子跟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
汉斯做了个请的手势，保镖拉开车门。车门很厚，关上时声音沉闷。
车队启动，开得很稳。
窗外是维也纳的街景，叶凌霄没兴趣看。
他闻到车里一股浓烈的雪茄和古龙水味。
这不是索菲亚的风格，是男人用的东西。
很明显，这是个下马威。
车队没走大路，而是穿过几道门岗，直接开进了霍夫堡皇宫。
皇宫很大，也很压抑。
叶凌霄一下车，就感觉几十道目光从窗户后面射来，充满了审视和轻蔑。
汉斯领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墙上挂着哈布斯堡历代君主的画像，一个个神情倨傲。
空气中除了灰尘味，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股冷意让活人很不舒服。
叶凌霄脚步顿了顿。
汉斯回头问：“叶先生？”
“没事。”叶凌霄收回目光。
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门，推开后是个豪华的会客厅。
壁炉烧着火，里面站着十几个穿着讲究的男女。
这些人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成员。
索菲亚站在人群中间，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盘着金发。她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但看到叶凌霄时，眼睛亮了一下。
但她没动。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先走了过来，他身上就是车里那股雪茄味。
“你就是叶凌霄？”他上下打量着叶凌霄，眼神像在看货，“我是利奥波德公爵，索菲亚的叔叔。”
他伸出手，只用指尖碰了下叶凌霄，就马上收了回去。
“欢迎来到维也纳。”他语气居高临下，“我听索菲亚说，你是她的……朋友，辛苦你从东方过来。”
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叶凌霄没理他。
利奥波德很享受这种场面，他转头对索菲亚说：“亲爱的侄女，你的朋友看起来不太适应。这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索菲亚刚要说话，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就抢着说：“公爵阁下说得对。”
他笑着对叶凌霄说：“叶先生，我是家族的财务顾问施耐德。我们欢迎殿下的朋友，但希望这份友谊是纯粹的。”
他推了推眼镜，“毕竟，哈布斯堡这个姓，在欧洲可不是谁都能沾边的。”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盯着叶凌霄，等着看他笑话。
叶凌霄却笑了。
他看都没看那两个人，目光直接落在索菲亚脸上。
“你的狗，没拴好。”
他用的是中文，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那份讥讽。
施耐德的脸瞬间涨红，利奥波德的笑容也僵住了。
索菲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走到叶凌霄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抱歉，让你见笑了。”她小声说，“有些老狗，总以为自己还是主人。”
然后，她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收起，换上了一副属于公主的高傲。
“各位。”
她声音清冷。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凌霄先生。”
她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
“我的，未婚夫。”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利奥波德公爵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施耐德扶着眼镜的手指在发抖。
叶凌霄能感到索菲亚挽着自己的手攥得很紧。
他看着索菲亚，这位公主殿下，比他想的要刚烈。
就在这时，壁炉里一块木炭“啪”地爆开。
一股阴风不知从哪吹来，水晶灯的挂坠轻轻作响，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那些贵族都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只有叶凌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面大镜子上。
镜子里，映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但在他身后，却多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