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倾城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苏清雅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桌上放着两份报告。
一份是财务部的，说有一大笔神秘资金下午三点准时到账，正好补上了公司的窟窿。
另一份是私下搞到的，关于昨晚“云顶会所”发生的事。
内容不多，但很惊人。
李家大少李昊阳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男人吓尿了人快疯了。
这两件事，都和一个人有关——叶凌霄。
苏清雅停下了揉眉心的手。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反而更乱了。
这个男人太神秘了。
他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了她最大的两个麻烦。可他表现出来的能量，本身就是个更大的麻烦。
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吞并倾城集团？还是跟李家有仇？
她脑子里一团乱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苏清雅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只打过一次的号码。
主动联系他等于认输，等于承认自己搞不定。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让步。
但她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三声，通了。
那边很安静没人说话，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是我，苏清雅。”她的声音很冷，“有时间吗？见一面。”
“地址。”叶凌霄的声音传来，很短听不出情绪。
“滨江路静思咖啡馆，我等你。”
挂了电话苏清雅站起来，拿起风衣外套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区里很响。
半小时后，静思咖啡馆。
苏清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发呆。
门响了一下。
她抬头，看见叶凌霄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在兜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径直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一点都没有昨晚那种吓人的气场，就是眼睛黑得有点吓人。
叶凌霄在她对面坐下，靠着沙发，姿势很随意。
“找我什么事。”他直接问。
苏清雅看着桌上的咖啡杯，说：“资金和李昊阳的事，谢了。”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推了过去。
“这里是一千万不够你再开口我们倾城集团不欠人情。”
她想用钱把这件事变成一笔交易，和他划清界限。
叶凌霄看了眼那张卡又看向她，眼神有点玩味。
“你觉得，我缺钱？”
苏清雅呼吸一滞。
“那你想要什么？”她抬眼盯着他，“入股倾城集团？还是有别的条件？”
叶凌霄没说话，端起服务员刚送来的白水喝了一口。
他的沉默，让苏清雅感觉很无力。她准备好的一套商业谈判说辞，在他面前完全没用。
气氛有点僵。
最后，苏清雅不试探了她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在桌上，死死盯着叶凌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叶凌霄，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来东海，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才是她今晚真正想问的。
叶凌霄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了一下，发出轻轻一声响。
他终于正眼看她眼神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三件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苏清雅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在东海住一段时间。”
苏清雅皱了皱眉。住一段时间？
“第二，”叶凌霄接着说，“治病。”
这两个字让苏清雅愣住了。
治病？
她打量着他。叶凌霄脸色是有点白，但精神很好，气息也很稳怎么看都不像病人。再说，一个能随便拿出百亿资金、把李昊阳吓疯的男人，会得什么病？
太奇怪了。
她还没想明白，叶凌霄说出了第三件事。
“第三，退婚。”
空气好像停了。
苏清雅脸上冷静的表情第一次绷不住了。她看着叶凌霄，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退婚？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想办法解除这桩可笑的婚约。她觉得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可现在他却轻飘飘地说，退婚是他来东海的目的之一。
这感觉就像自己费尽心思要扔掉的垃圾，结果对方告诉她，他压根就没想要过。
一股说不出的挫败和屈辱涌了上来。
叶凌霄说完就看着她，等她反应。
苏清雅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准备的所有应对方案，在他这三句话面前，都成了笑话。
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治病？”
在所有震惊里，她偏偏抓住了最不合理的那一条。
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真正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