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的声音都在发颤，“哈维·韦恩斯坦……他抢先一步，截胡了罗素·克劳！”
办公室里，班德“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
“操！那头肥猪！”
李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转过身，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办公桌前，随手翻开一份剧本。那是《美丽心灵》的最新草稿，纸角被反复翻动过，已经卷起。他握着笔，在页边随意划出一道线，却没继续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所有人都看着他，没人敢出声。
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停下笔，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罗素·克劳现在在哪？”
玛莎愣了一下，连忙翻着记事本：“在……在圣莫尼卡的一家澳洲酒吧，叫‘袋鼠’。”
“知道了。”
李衡拿起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
班德急了：“李！你干什么去？！我们现在应该立刻找备选！跟哈维硬碰硬，我们没胜算的！”
李衡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去竞价。”他的声音很冷，“我是去给他一个，哈维给不了的东西。”
半小时后，“袋鼠”酒吧。
烟雾缭绕，空气里混杂着啤酒和炸鱼薯条的气味。
卡座里，哈维·韦恩斯坦正志得意满地拍着一份烫金合同。
“罗素，这是一个帝国！你会成为罗马的将军！这部电影会让你成为全球巨星！”
对面，罗素·克劳穿着件旧t恤，用吸管搅着啤酒沫，头都没抬。
“听起来，”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还是一个秀肌肉的角色。”
“这是史诗！是奥斯卡！”哈维吼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卡座旁。
“下午好，哈维先生。”
哈维的笑容僵住了。
李衡摘下墨镜，把目光落在罗素·克劳身上，伸出手。
“克劳先生，我叫李衡，盘古影业的。”
罗素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又扫了扫哈维铁青的脸，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他没握手，只是朝对面的空位点了点头。
“又一个穿西装的来卖东西了。坐。”
李衡坐下。
哈维冷笑：“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给了罗素一份无法拒绝的报价。”
李衡没理他，只是盯着罗素。
“克劳先生，我知道你。你厌倦了演那些只会吼叫的莽夫。”
罗素搅动啤酒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眼神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哦？你知道我？你知道个屁。你跟他们一样，都只想在我身上赚钱。”
“没错。”李衡坦然承认，这让罗素愣了一下。
“但我赚的方式，跟他们不一样。”李衡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哈维想让你演一个英雄。而我，想让你演一个懦夫。”
罗素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连出门买牛奶都会害怕的懦夫。一个被自己脑子里的声音折磨了几十年的懦夫。一个全世界都当他是疯子，只有他老婆相信他是天才的懦夫。”
“他这一生，打过的唯一一场仗，在自己的脑子里。”
酒吧的喧嚣像被抽走，罗素的眼神渐渐收紧，那股不耐烦变成了专注。
哈维急了，猛地把合同往前推：“罗素！一千万美金！加全球分红！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李衡缓缓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用普通夹子固定的A4纸。纸页上有咖啡渍，角落微微卷起。
“哈维先生在卖你一份工作，一份能让你更有钱、更有名，但也更不像你自己的工作。”
李衡看着罗素，声音沉稳而坚定。
“而我给你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告诉全世界，你罗素·克劳，到底是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