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红绡错 > 第90章 这场冰由她来破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笃笃笃——”

有人轻声叩门。

门被推开,小二笑意盈盈来上菜。

在醉江月谋生计,没点眼力见可不行,甫一进门他便觉着气氛不对。

分明才是初秋,屋里却似三九寒冬,一股子来源不明的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激得他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小二垂着眼不敢乱瞟,恨不能像章鱼一般,凭空多长出八只手来。

布菜的动作快得几乎要擦出火星。

又送了一小坛今春新酿的桑葚酒给两位姑娘,溜也似地逃了。

徐鹤安与顾景初斗法的结局,以林桑主动与顾云梦换座位而结束。

座位换好之后,林桑嘴唇上下翕动,却并未发出声音。

但徐鹤安看的清清楚楚,她说的分明是——幼稚。

也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顾景初。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用完饭后,顾云梦提议去西城河边的月老庙逛一逛。

月老庙前有一株百年桂树,主干中间空了一大洞,依旧枝繁叶茂。

树冠如云,遮天蔽月地笼着满地红绸,风一过,桂花纷纷扬扬,那些绸带便簌簌地响。

今日七夕,树下痴男怨女众多。

旁侧有小贩在兜售红绸,生意很是红火。

顾云梦也去买了两条,一条递给林桑,“那里有笔墨,咱们也来凑个热闹。”

说着话,她眼神若有似无地往湖边瞟。

湖边立着三位年轻男子,各有各的气场风韵。

尤其是背对着她的那位青年,清俊挺拔,如玉如琢。

顾云梦还以为他们吃完饭就会各自回府,或者去茶楼品茗,没曾想却跟她们一道儿来了月老庙。

她抿了抿唇,手握豪笔,沾了墨开始题字。

红绸细长,加上桌子有点矮,她弯着腰,每一笔都写得极慢。

林桑上前想看她写些什么,顾云梦脸色一红,横掌挡住,“林姐姐,不许偷看!”

“上次放天灯,你还特意让我瞧。”林桑看出她的赧然,故意逗她,“我倒是好奇,此次你究竟写了些什么。”

“那……不一样嘛。”

顾云梦抬起广袖遮挡,垂眸继续写,“这是只有我一人能知晓的秘密,连我三哥也不行。”

“什么秘密连我也要瞒着?”

顾景初双手抱怀靠在树干,不知是哪位姑娘的红绸被他薅下来,在手心把玩,“你没个葱高的时候,就写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

顾云梦瞳孔瞪大,不由分说地捂住他的嘴,糊了顾景初一嘴墨汁,“三哥!休要胡说!”

“呸呸呸——”顾景初咬着一口被染黑的牙,恨不得将顾云梦的脑袋按在砚台里,“顾云梦,你给我等着,待回府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云梦朝他皱皱鼻子,一点没在怕的,“谁让你胡说八道,活该!”

小贩用的是最低等的油墨,又臭又难洗。

顾景初手背胡乱抹了两把,林桑只觉手中一空,绢白的绣帕已经被人抽走。

“......”林桑无语片刻,“顾三公子,那是我的帕子!”

“我知道啊。”帕子在他脸上滚过一圈,已看不出原本颜色,“洗干净我会还你的。”

“算了。”林桑道:“就送与顾三公子罢。”

那帕子已经被染成了水墨画,即便是洗过,也不能要了。

少年颊边墨渍未净,擦得狠了反而在唇周晕开一片,留下一圈浅浅的印子。

林桑瞧着瞧着,蓦地想起幼时曾养过的一只幼犬,黄色的皮毛,雪白的爪子配着乌黑的嘴圈。

思及此处,她嘴角莫名上扬,慌忙将头转至一侧,却掩不住唇角漏出的一丝笑意。

“你刚才在嘲笑我对不对?”

林桑抬手整理发髻,“顾三公子看错了。”

“我才没有看错!”

顾景初急得跳脚,可怜他一世英名被毁,还是在林桑面前被毁!

“你分明就是笑了!”

“哦。”林桑淡淡道。

顾景初更急了,“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笑了的意思。”

顾景初:“......”

“我都承认我嘲笑你了,”林桑抬眼看着他,“顾三公子还急什么?”

——废话,他更急了好么!

回府后,他一定要将顾云梦这个妹妹逐出族谱!

“我们在这做什么?”燕辉靠着河道围栏,顺着徐鹤安的视线,看向树下的顾景初与林桑。

他们两人不知在吵闹些什么。

一个急得面红耳赤。

另一个始终神色淡淡,黑漆漆的眸底内含笑意。

燕辉挠了挠眉毛,意有所指道:“莫不是徐总督自知佳人难寻,也想绑一条红绸,求月老牵线?”

沈永摇晃的扇子骤然停住。

某个不对劲的点,某个不对劲的人,在此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沈永忽地笑了笑,合着,就他一个榆木脑袋?

弯月高悬,徐鹤安神色淡漠地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湖面。

画舫撞开水面,月影在水中破碎又聚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又想让她如何做。

他气她不走心的亲近,又气她根本不愿靠近。

二十二岁的人了,竟像个莽撞少年般,与顾景初争风吃醋。

“回吧。”

他撂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燕辉幸灾乐祸,“不再多看会儿了?”

回到万和堂已近亥时,林桑上楼便吹灭烛台,坐在桌旁静静等着。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霜白月华自雕花窗漫入屋内,将窗外那道颀长孤影描摹地格外清晰。

林桑看着他的手抬起又放下。

驻足良久,最终又转身离去。

她垂下眼睫。

长此以往不是法子。

徐鹤安国公之子,自小众星捧月,又怎会为了她躬身求全。

她还需依靠徐鹤安。

这场冰总得由她来破,明日秋猎,或许能寻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