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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秦砖藏古智,西传技艺本同源。

千年脉落今方显,一法流通万利繁。

潼阳关的残墙下,新栽的榆树苗已长到齐腰高。虾仁摩挲着树干上的刀痕——那是当年他初穿来时,用长矛刻下的第一个记号,如今已被岁月拓得浅淡。身后,百工苑的学子们正围着一尊新铸的铜像忙碌,铜像底座刻着八个字:“技出华夏,利及四海”。

“陛下,西域商队带回来的‘阿拉伯数字’译本,您看这注解得如何?”太史令捧着一卷竹简上前,上面用隶书标注着“0至9”的对应汉字,旁边还画着算盘珠的示意图,“波斯学者说,这数字是从‘算筹’演化来的,只是他们改成了圆形符号,倒比咱们的‘一纵十横’更简便些。”

虾仁接过竹简,指尖划过“6”的符号:“确实脱胎于算筹的‘六’字写法,只是把竖笔弯了个弧度。他们改得巧,咱们也不必守旧——让算学馆把这些符号加到《九章算术》的新注里,注明‘源出筹算,西域改良’,既显渊源,又不固步自封。”

正说着,百工苑的李工匠跌跌撞撞跑来,手里举着个黄铜制的“千里镜”:“陛下!大秦商人说这是他们的‘新发明’,可我拆开一看,镜筒里的镜片打磨法,分明是《考工记》里‘刮摩淬励’的法子,只是加了个双层镜筒!”

虾仁接过千里镜,对着夕阳调焦,远处的雁阵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他忽然笑了:“这不就是当年墨家‘鉴下之镜’的变种吗?咱们的先祖早发现‘凹面镜聚光’的道理,只是没往观远镜上想。”他转头对李工匠道,“把镜筒拆开,画成图纸,在‘技器行’标上‘源自墨家镜法,大秦改良’,售价定得比大秦商人低三成——让天下人知道,他们改得再好,根还在咱们这儿。”

三日后,技器行的“溯源展”轰动了长安。最显眼的展台上,摆着三组对照物:

- 左边是出土的汉代“水排”(水力鼓风装置),右边是大秦送来的“蒸汽机模型”,旁边标注着“东汉杜诗创水排,借水力推活塞;大秦改用水蒸气,原理无二”;

- 中间陈列着唐代“雕版印刷”与大秦“活字印刷”的对比,说明文字写着“唐初雕版为母,大秦以泥范制活字,省却重刻之劳,实乃善改”;

- 最右边是西域的“天文仪”与张衡浑天仪的残件,两者的黄道刻度竟分毫不差,只是西域仪器多加了个刻度盘。

来看展的波斯商人指着水排模型惊叹:“原来我们的蒸汽机,老祖宗是这里的水排!难怪工匠总说‘这活塞原理像天生就该这样’,敢情是华夏早就把道理想透了!”

虾仁站在展台后,听着各国商人的议论,对身边的太子道:“你看,这就是‘溯源’的妙处。不是要争谁比谁强,而是让大家明白,好技艺就像江河,咱们是源头,别人是支流,支流再宽,也断不了与源头的联系。”

太子指着一组玻璃器皿:“那大秦的琉璃吹制术,咱们的古籍里可没记载,这总不是源自咱们吧?”

虾仁拿起一只琉璃盏,盏底隐约有“相州窑”的刻痕:“你看这胎土,是咱们中原的高岭土;吹制时用的‘旋转法’,与《天工开物》里‘旋坯’的手法如出一辙。他们不过是加了铅料让玻璃更透亮,说到底,还是借了咱们的底子。”他顿了顿,“明日让琉璃坊按这个路子改良,咱们加锌料试试,说不定能烧出更清透的‘水晶盏’,再把法子卖到西域去——他们改得好,咱们能改得更好,这才是源头该有的底气。”

展期过半时,技器行的账房送来报表:标注“源自华夏”的改良技艺方子,销量比纯“新创”方子高了五成。大秦商人主动找上门,提出要合作修订《天下技艺源流考》,坦言“若不把源头写清楚,卖方子时总觉得没根”。

虾仁望着窗外的潼阳关方向,当年他搏命的城墙已重新砌过,城楼上新挂的匾额写着“技脉之源”。风掠过树梢,吹得展台上的图纸簌簌作响,那些从算筹、水排、浑天仪延伸出的线条,正沿着丝绸之路,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

他忽然想起灰色光幕上最新的提示:“文明溯源完成度70%,解锁‘技脉传承’特性——所有改良技艺收益提升50%”。原来系统早就懂了:真正的强大,从不是否认别人的改良,而是坦然承认“源头在我”,然后用更精进的创造,让这源头活水永远奔流不息。

夜幕降临时,技器行的灯笼次第亮起,照亮了展台上那句新刻的话:“他山之石,实出我山;改良之技,终归我脉。”虾仁知道,这不是妄自尊大,而是让天下技艺流通时,别忘了最初的来处——就像他手中的长矛,从保命的凶器变成守护文明的权杖,这条劈开宿命的路,终究是沿着先祖的脚印,一步步走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