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沈星辞不知从哪儿弄来两条小船，硬是拉着林清霂去了城西游人较少的静河泛舟。
春光明媚，河水清澈，两岸垂柳依依。
沈星辞划着船桨，动作居然颇为熟练，小船稳稳地行在碧波之上。
林清霂坐在船头，看着两岸风景缓缓后退，微风拂面，带来青草和河水的清新气息，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被涤荡一空。
沈星辞划了一会儿，将船桨固定好，让小船随波轻轻荡漾。
他坐到林清霂身边，很自然地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喜欢吗？”他低声问。
“嗯。”林清霂放松地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沈星辞低笑，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
他忽然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
“对了，这个给你。”
林清霂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平安扣。
玉质温润细腻，毫无瑕疵，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更奇特的是，玉扣中间镶嵌着一颗极小却璀璨无比的黑曜石，如同画龙点睛，让整枚玉扣于温润中透出一丝神秘与锐气。
“这是……”林清霂有些惊讶。
“北地雪山深处得的料子，我亲手打磨的。”沈星辞语气随意，“这颗黑曜石是我第一次立下战功时得的赏赐，据说能辟邪护主。给你正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林清霂知道，这枚玉扣承载的心意，远非其价值所能衡量。
亲手打磨……他难以想象沈星辞那双握惯了枪械、批阅着军令的手，是如何耐心细致地雕琢这枚温润的玉石的。
“太贵重了……”林清霂下意识地想推拒。
“给你就拿着。”沈星辞打断他，拿起那枚玉扣，直接戴到了林清霂的脖子上。
微凉的玉石贴皮肤，很快被体温熨暖。
“不许摘下来。”他语气霸道，眼神却温柔得能溺死人，“要一直戴着，听到没？”
林清霂低头看着胸前的玉扣，指尖轻轻拂过那光滑温润的表面和中间那颗坚硬的曜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将四肢百骸都熨得妥帖。
他不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好。”
沈星辞满意地笑了，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真乖。”
小船在河心轻轻摇晃，阳光碎金般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
然而，这平静甜蜜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沈星辞接到北地发来的加密电报，军情紧急，需他立刻返回帅府处理。
他虽万分不舍，却也只能匆匆与林清霂告别，承诺尽快回来。
沈星辞一走，林清霂的生活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得有些空荡。
书房里少了那个时不时闯入打扰的身影，餐桌上少了那个拼命给他夹菜的人，出门时也少了那个固执地要牵着他手、护在他身侧的体温。
他开始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听到马蹄声会下意识停顿，看到新奇有趣的东西，第一个念头竟是“若是他在，定会拉我去看”。
原来习惯，真的如此可怕。
原来思念，是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