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在宋拾薪手心轻轻抖了一下，他马上把符纸折好，塞进衣服内袋，他没看任何人，只低声说道：“它又动了，比上次更频繁！”
屋里灯光闪了闪，所有人都看向他，刚才那一下震动，虽然没有引起灵力波动，但大家心里都紧了一下。
“他们还在监听！”宋拾薪走到沙盘前，手指点了三个地方：电讯塔地底、卧牛山废墟、青莫森林深处。
“这三个地方是千年前封印天魔的关键位置，现在也是灵脉最不稳定的地方，净世会选在这里布线，不是偶然！”
李明光皱眉：“可我们一直守着这些区域的监测阵，从来没发现强信号！”
“因为他们用的是‘探针式’传递！”宋拾薪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放在桌上，用手指轻点中间：“就像轻轻碰一下水面，不激起波纹，但能知道有没有人回应！”
周砚立刻明白：“所以那块石头根本不是主动传信，而是个‘回音石’？只要我们这边发出匹配的灵波，它就会震？”
宋拾薪点头：“对，第一次震动，是在我们讨论‘点睛引’之后，第二次，是我们分析‘影渊启门’的时候，它不需要听内容，只要确认我们是不是已经‘觉醒’了！”
刘文涛站起来：“那还等什么？直接炸了它！留着就是隐患！”
宋拾薪语气平静：“不行，毁掉它，等于告诉对方我们怕了，他们会立刻升级监控手段，甚至启动备用计划，我们现在不能切断联系，要让他们以为这条线还通着！”
赵沉舟冷笑道：“你是想演戏给他们看？”
宋拾薪眼神很冷：“不是演戏，是设防，敌人敢派死士传出‘影渊’两个字，说明他们在等机会，而这个机会，必须建立在他们觉得我们毫无察觉的基础上！”
他转身把三枚铜钉按进沙盘的三个点，然后结印打出一道金光，融入其中：“从今天起，执行双轨对策，第一，加强训练，由李明光和周砚负责，重新制定每天的灵力控制考核标准，重点提升配合速度和阵型转换效率，所有训练数据不准录入主系统，改用手写记录，每晚烧掉！”
李明光抱拳：“明白！”
宋拾薪看向傅龙腾和蒋欣：“第二，暗中监控，你们两人轮流值班，每天去那三个地点外围布置低频感应阵，不要主动探测，只收集残留波动，用最普通的聚灵符做载体，每隔两小时换一次，回收后立刻放进铅盒，不能用手碰符纸表面！”
蒋欣点头：“风系干扰网今晚就能布好，一旦有异常频率进来，马上会有气流变化！”
宋拾薪拿出一枚青铜令牌，放在桌边：“很好，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用这个联系军方加密频道，但只能用一次，用了就失效！”
钱学义问道：“那《九幽纪略》残页上提到的‘启心窍’，还要查吗？”
宋拾薪说道：“要查，但方法要改，不再靠古籍推演，改成反向推测，如果‘影渊’真能通过某种频率影响意识，那它的目标一定是刚觉醒异能或最近情绪波动大的人，你负责整理队员的心理档案，去掉无关信息，找出共同点！”
钱学义点头记下。
林若溪小声问道：“如果他们真的在‘听’我们呢？我们现在开会，是不是也被听见了？”
没人说话，宋拾薪抬起手，当着大家的面，把刚才写的纸撕成碎片，扔进火盆，火苗一闪，纸片很快变成灰。
“所以，每句话我只说一遍！”他声音低：“不写字，不录音，不传副本，任务靠口述，每个人自己记，觉得自己记不清的，马上报告，退出当前任务！”
陈昭开口，声音像刀划过冰面：“你说他们在听……那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已经被听到了？”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宋拾薪没有躲他的目光，反而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可能，所以我才要把真正的计划藏在行动里！”
他走到墙边的通讯面板前，快速按了几组数字：“从现在起，所有人换到备用加密频道，代号重新分配，傅龙腾是‘甲一’，蒋欣是‘甲二’，李明光是‘乙三’，周砚是‘丙五’……以后不准叫真名，任务中也不能提过去的事和关系！”
刘文涛咬牙：“这算什么？连队友都不能信了？”
宋拾薪回头看他说道：“我不是不信你们 我是不信他们的手段，如果‘启心窍’真是精神控制的前兆，那他们就不需要打败我们，只要让我们互相怀疑就行！”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谁能保证，现在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被种下种子？”
没人出声，赵沉舟握紧拳头：“那接下来怎么办？天天盯着别人看有没有黑眼圈？”
宋拾薪拿出十张清心符，一人发了一张：“不用，每人每天早上七点做一次灵识检查，用这张符扫识海，如果有外来的波动，符纸会变青，连续两次异常的人，自动隔离观察，期间不能参与任何决策！”
大家接过符纸，表情不同，但没人拒绝。
宋拾薪看了一圈，见没人退缩，轻轻点头道：“接下来，各按分工行动，训练组明天早上九点开始新课表，监控组今晚十一点前完成第一轮布阵，情报整理三天内交初步报告！”
他最后看了眼盖着符纸的桌子，走过去一把掀翻，连同上面的所有标记一起拆掉，“这张桌子烧了，换新的，今晚之后，这里不再放固定指挥台！”
傅龙腾问道：“那以后在哪开会？”
宋拾薪说道：“没有固定地点，每次由‘甲一’和‘甲二’临时定位置，提前十五分钟通知，路线随机，人数错开，不能形成规律！”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那张折好的符纸，轻轻放在沙盘中央，正对着电讯塔的位置。
外面风停了，云也不动，屋里的灯慢慢暗了一些。
宋拾薪站在沙盘前，手指停在“电讯塔”标记上，轻轻摸着那枚铜钉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