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赛场边上，手指轻轻碰了下腰间的紫电剑。刚才打完一场，周围人还在议论，声音一阵一阵的。他没看观众，只看着身边的四个人。
“别傻站着。”他说，“赢了也不能放松。”
林风本来在笑，听了这话收了点：“不是赢了吗？还练什么？”
“赢不代表打得对。”宋拾薪一挥手，几张符纸从袖子里滑出来，摊在手心，“你们觉得罗瓦纳队很强？他们连站位都没搞清楚。要是下一场对手更快一点呢？反应快一秒怎么办？”
赵强挠头：“也不能一直紧张啊。”
“我不是让你们紧张。”宋拾薪把符纸一张张收回袋子，“是让你们记住刚才发生了什么。谁动了，什么时候动的，为什么动。比如孙瑶。”
孙瑶一愣：“我？”
“你放静心符太晚了。”宋拾薪直接说，“火系那人结印到八成的时候你就该动手。等他气流出来了才放符，差一点就压不住。那时候林风已经冲进去了，赵强刚起土墙，你要是再慢点，整个节奏就乱了。”
孙瑶低头想了一下：“我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要放大招……”
“战场上没有‘看看’。”宋拾薪打断她，“只有判断和行动。你觉得他要放，就得按最坏的情况来。辅助不是等人出事再去救，是要提前防住问题。”
林风摸了摸鼻子：“那你也有错吧？我冲太快了，差点被风刃打到后背。”
“你确实冲早了。”宋拾薪点头，“太极剑法是引对方用力落空，不是上去硬砍。你那一招‘燕子抄水’如果再晚半拍，等他重心前移再出手，他根本来不及回防。”
“那下次我等你信号？”林风问。
“不行。”宋拾薪摇头，“战场变化太快，喊口令会错过时机。我们要练的是感觉——听队友的动作，看对手的动向。就像推手，对方一动，你就得知道他是假动作还是真攻。”
赵强插话：“我觉得我的土墙位置也能改。当时封左边是对的，但如果往中间多推一尺，他们就没地方躲地刺符爆炸。”
“这个想法不错。”宋拾薪拿出一块空白玉简，用符笔快速记下来，“下次模拟，你在第二波攻击前先布两个假墙，逼他们往中间挤。”
孙瑶举手：“那我能不能在开战前就把静心符埋在地上？需要时直接激活？”
“可以试试。”宋拾薪看了她一眼，“但要注意灵气波动。提前布符容易被发现，反而暴露计划。你可以在进场地前三十息再埋，位置选在交界线靠后一点。”
韩笠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我们讨论这么多细节，会不会变成固定套路？对手看了录像，就能猜到我们下一步。”
宋拾薪笑了：“你说到重点了。”
他抽出莫邪剑，剑光一闪，在地上划出一个三角阵型。
“总结不是为了定死打法，是为了反应更快。比如现在我们知道林风容易抢攻，那就加一条规则——所有进攻开始前，至少两个人准备好。我叫它‘三秒缓冲原则’。”
“什么意思？”赵强问。
“就是没人能单独行动。”宋拾薪收剑入鞘，“你想冲，得等孙瑶符到位；你想放技能，得确认我和赵强有人能补防。这不是限制自由，是让大家都在节奏里。”
林风撇嘴：“听着像上课。”
“你要当这是上课，那就只能打弱队。”宋拾薪盯着他，“刚才我们赢，是因为对方乱。可要是遇到不乱的呢？动作干净、配合好、出手准的那种？”
没人说话。
宋拾薪看一圈：“所以我决定加练。明天五更，东侧训练区集合。先做两轮无预警模拟，再练两种新战术。”
“哪两种？”孙瑶问。
“一种打高爆发队伍，主攻压制；另一种对付持久战队伍，重点练防守反击。”宋拾薪拍拍玉简，“我会把调整方案刻进去，你们今晚自己看看。”
韩笠皱眉：“加训没问题，但别搞太多新花样。我们现在这套能赢，没必要全换。”
“我不是要换。”宋拾薪语气沉下来，“是加强。首胜容易让人松懈，但我们对面的人可不是来玩的。刚才散场时，西区有两个金发的一直盯着我们，眼神不对。”
林风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他们能怎么样？”
“我不知道。”宋拾薪手按丹田，莫邪剑微微发热，那股指向主会场深处门的感应还在，“我只知道一件事——赢一场不算什么，难的是连续赢下去。”
他停了一下：“别忘了，还有人在看着我们。”
五个人安静了一会。
赵强先开口：“那两小时后训练区见？”
“行。”宋拾薪点头，“回去休息，检查装备，补符纸。特别是五行符，多准备些火球和金刃类的。”
孙瑶翻了下袋子：“我还有十七张基础攻击符，够用。”
“不够就画。”宋拾薪从戒指里拿出一叠黄纸和符笔，“我昨晚做了些，分给你们。”
每人五张，符纸拿在手里还有点温热。
韩笠接过，突然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从比赛结束就开始不对劲。”
宋拾薪没马上回答。
他站在原地，手还贴在小腹。莫邪剑震动变弱了，但方向还是对着那扇门。他知道现在不能去查，团队要稳定，备战最重要。
“没什么。”他说，“只是习惯性小心。”
他转身往住宿区走。
走廊灯有点暗，脚步声在空通道里响。身后四人陆续分开，各自回房。
宋拾薪走到拐角，停下。
他又把手放在丹田，闭眼感受。
莫邪剑轻轻颤了一下，像心跳停了一拍。
他睁开眼，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