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盯着石台裂缝里的绿光，手一紧。两界珠在袖子里发烫，像被火烧一样。他马上抬手，压低声音说：“趴下！别动！”
韩笠反应最快，一把把孙瑶按在地上。林风刚想动手，宋拾薪大声喊：“住手！你想把这地方炸塌吗？”
话没说完，头顶轰的一声。一块大石头砸下来，正好落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碎石乱飞，整个大殿都在晃，墙缝越来越多，灰尘掉得厉害，呛得人睁不开眼。
“不是自然塌的。”宋拾薪咬牙，抽出桃木剑，在地上画了几道符，“有人在外面用法宝动了阵法。”
赵强靠在柱子边喘气，脸色很白。他想运功，刚吸了口气，宋拾薪就按住他肩膀：“你现在运气，等于告诉敌人我们在哪。”
赵强愣住，赶紧停下。
震动一阵接一阵，每三秒一次，很有规律，明显是人为的。宋拾薪闭眼感受两界珠的变化，脑子里回想以前学过的符箓知识。他突然睁眼，声音变冷：“这不是乱流……是‘裂界锥’在破坏结界。”
韩笠抬头问：“啥意思？”
“意思是。”宋拾薪看着越来越大的裂缝，“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还想把这个秘境毁掉，连我们一起埋了。”
林风擦了把脸上的灰：“那门口那个清道夫呢？”
“他是假的。”宋拾薪冷笑，“真正的杀招在外面。对方根本没进来，而是从外面破坏阵基，让这里自己崩塌。”
孙瑶咳了几声，嘴唇发青。韩笠把她往角落拖了拖：“她快不行了，空气太差。”
宋拾薪看了看四周。东边的柱子已经裂开，屋顶歪得很厉害，随时会塌。他从储物袋里拿出四张土牢符，贴在四个角上。
“用血激活。”他说着，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符纸上。黄光一闪，四道符亮起来，地基稳了一些。
“只能撑一会儿。”他收手，“接下来不能用灵力，不然会被发现位置。”
林风皱眉：“那怎么办？等死？”
“等。”宋拾薪握紧两界珠，“等下一波震动过去，再行动。”
话刚说完，整座大殿猛地一沉，像地面被抽走了一样。大家都摔倒了。韩笠抱住孙瑶，赵强撞到墙上，闷哼一声。林风手臂伤口裂开，血滴在地上。
宋拾薪单膝跪地，手撑地面。两界珠在他手里剧烈震动，绿光忽明忽暗。他忽然觉得不对——这光不是警告，像是在回应什么。
“石台！”他猛地抬头，“它在跟外面的东西呼应！”
韩笠看过去，只见石台中间的绿光一明一灭，节奏和外面的震动一样。
“它是信号？”韩笠问。
“不是。”宋拾薪摇头，“它是接收器。有人在外面用东西，通过这个石台传能量进来，引发塌陷。”
赵强艰难地说：“既然知道是信号源……能不能把它毁了？”
“不能。”宋拾薪盯着石台，“毁了它，这里立刻塌。我们现在就像站在要倒的房子中间，拆柱子只会死得更快。”
林风咬牙：“那就只能等？”
“等。”宋拾薪站起来，把剑插回腰间，“但他们不会一直这样。等震动变乱，就是最后一击。那时，我们必须做选择。”
韩笠小声问：“什么选择？”
“要么留下，等塌了被活埋。”宋拾薪看着大家，“要么在最后一击前冲出去，赌外面还有路。”
孙瑶虚弱地说：“可桥断了……怎么出去？”
“桥断了，不代表没别的出口。”宋拾薪摸了摸两界珠，“这珠子一直在指方向。之前指向清道夫，现在指向石台。如果我能找到它真正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也许还有机会。”
林风舔了舔干嘴唇：“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
“等下一波震动结束。”宋拾薪看看三人，“听好，我说停，你们必须停。我说动，谁也不能慢。没人能单独活，明白吗？”
三人点头。
又一波震动来了，比之前更猛。屋顶大片塌下，一根横梁砸在地上，火星四溅。烟尘弥漫，几乎看不见东西。
宋拾薪趴在地上，手贴地面感受震动。三秒一次，很稳。
第三波结束，安静了几秒。
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准备。
韩笠背起孙瑶，林风扶起赵强。四人贴着墙走，动作轻，尽量不扬起灰尘。
宋拾薪走在最后，手里握着两界珠。绿光很弱，但方向清楚——不是朝石台，而是指向大殿深处的一堵断墙。
那里有扇小门，半埋在碎石下，之前没人注意到。
第四波震动来前一秒，宋拾薪突然停下。
他看见门缝里闪过一点红光。
不是火，也不是符光。
是金属反的光，一闪就没了。
他瞳孔一缩。
外面的人，不止一个。
“别看门。”他低声说，“低头，贴墙，慢慢走。”
四人照做。
震动准时来了。这次时间更长，力度更大。大殿发出吱呀声，东边柱子终于断了，轰然倒下。
灰尘冲天。
宋拾薪趁机加快脚步，五人迅速靠近小门。他扒开碎石，发现门后是一条向下的台阶，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两界珠突然烫得厉害。
他回头看了眼石台。
绿光正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红线从裂缝里慢慢流出，像血一样渗进地面。
宋拾薪呼吸一紧。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已经开始注入最后的能量。
这里，马上就要塌。
“下去。”他推了韩笠一把，“快！”
韩笠背着孙瑶先进去。林风扶着赵强跟上。宋拾薪最后一个进去，转身把一块大石头推过来挡住入口。
台阶很陡，地面湿滑。走了不到十步，身后传来巨响。
大殿塌了。
灰尘顺着台阶涌下来，呛得人直咳。
宋拾薪掏出一张静心符递给孙瑶，又从戒指里拿出三盏油灯，分给三人。
灯火亮起，照亮前面的路。
墙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别信净世会】
宋拾薪盯着那行字，眼神变了。
他刚要说话，脚下突然一空。
台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