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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静静观察着,

看着各方势力在眼皮底下蠢蠢欲动,

看着众人纷纷筹谋后路。

虽然每日都有无数探子前来禀报外界动向,

但刘表始终无动于衷。

熟读诗书的他虽未参透圣贤大义,

却明白这人世间的公道——

曾经享有多少富贵,

日后就要承受多少苦楚。

执掌荆州多年,

虽说民生尚可,

但要论治国安邦的功绩,

连他自己都觉汗颜。

身居高位太久,

手握大权,怀抱佳人,

确实容易忘记百姓疾苦。

今日这般境地,

全是他刘景升咎由自取!

但他无悔。

享乐数十载,

晚年凄凉些又何妨?

他早有觉悟!

望着刘琦的房门,刘表轻叹一声。

这三天他并非毫无动作,

反复思量过无数对策,

最终还是要落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

若让长子继位,

多半会成为刘备的傀儡;

若让次子接任,

恐怕要沦为曹操的提线木偶。

同样是傀儡,

区别无非是受制于何人罢了。

思虑良久,

刘表仍难抉择。

后来他终于想通——

既然两子继位都难善终,不如换个打算。

倘若刘琮执掌荆州,以刘备的仁厚性情,或许能给长子留一线生机。

而若是刘琦登上牧位,幼子能在曹操刀下幸免吗?这般思量片刻,心中便豁然开朗。

血肉之躯岂能无情?既然大限将至,不如为子孙谋条活路。

若能延续汉室血脉,他刘景升此生也无憾了。

推开刘琦居所的门扉,刘表缓步而入。

榻上养神的长子见父亲到来,慌忙起身相迎:父亲来了!

望着眼前的刘琦,刘表心头泛起苦涩。

这个本该继位的长子被禁足三日,却未见半分怨怼,仍能恭顺地唤他父亲。

若其稍有血性,有些许铮铮傲骨,他早就将荆州牧之位拱手相让。

两个儿子,一个仁弱过甚,另一个在蔡氏羽翼下长大,终日被谄媚之声环绕,莫说朝堂权术,连人心险恶这般浅显道理都懵懂无知。

若有人质疑二子非他亲生,简直是眼盲心瞎。

报应,都是报应!

为父思来想去,这荆州牧还是传与你弟弟更妥当,你可有异议?刘表叹息道。

刘琦神色骤然黯淡。

这些时日的踌躇让他重燃希望,可最终仍是这般结局。

其实他何尝不知,刘备那番拥立之言必会触怒父亲,但他依然决然进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而今美梦破碎,竟连半分反抗之心都提不起。父亲既有决断,自有道理,孩儿无异议。

果真?刘表再叹。

长子的反应虽在预料,却仍令他失望。

若这孩儿少些孝顺,此刻拔剑相向,再联合城外刘备,未必不能成事。

可他终究不敢。

刘表黯然摇头。

易地而处,自己恐怕同样怯懦。

儿子这般唯诺,究根而言是他教导无方。

事已至此,又有何颜面苛责?

既无异议,便这么定了。

马匹已备好,你即刻出城罢。

父亲......刘琦茫然失措地望着他。出城?,

去哪里?,

刘琦一脸茫然,

自小在襄阳长大的他,从未想过离开这座城池,

去刘备军营!,

刘备军营?,

刘琦面色骤变,

若父亲将荆州托付给弟弟,我军与刘备的和谈必将破裂,为何还要我去刘备军营?,

少啰嗦!,

刘表厉声呵斥,

想活命就立刻动身!,

......

深夜,

蔡瑁率众直闯刘表府邸,

院中静立的刘表神色从容,

蔡瑁不禁一怔,

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之首,

蔡瑁拜见主公!,

刘表微微颔首,

来了?,

......

建安二年八月末,

许都天子诏令册封刘琮为荆州牧,

长公子刘琦连夜出逃,

蔡瑁持诏夜访刘府,

发现刘表已于家中,

唯留一封谢罪天下的遗书,

......

襄阳城的权柄更迭来得突兀,

正值局势微妙的时刻,

荆州牧刘表自缢于院中老槐树下,以遗书向天下谢罪,

然荆州不可一日无主,

长子刘琦下落不明,次子刘琮奉诏继任,

论及民心所向,

襄阳百姓更倾向仁孝闻名的长公子,对深居蔡府的二公子知之甚少,

蔡氏恶名昭着,在此等环境中成长的刘琮,

百姓皆疑其为鱼肉乡里的纨绔,

可天子诏书已下,刘琦又不知所踪,

庶民纵有万般不甘,亦无可奈何,

此时的刘琦已在刘备帐中,

虽不解父亲用意,却深信其不会加害,

未料初至军营,

便惊闻父亲身亡的噩耗,

玄德公,

李佑揉着太阳穴问道,

刘琦还未醒转?,

尚未......,

刘备叹息摇头,

那刘琦闻讯后悲痛欲绝,哭至昏厥,

若非医者断言无碍,李佑几欲以为他要哭绝性命,

自古忠孝传家,

今日刘琦的哀恸令李佑深受震撼,

刘备更是感佩其纯孝之心,

暗想这般至诚之人若生于寻常农家,或能平安喜乐一生,

天意如刀,

该怨谁咎?

那些食不果腹的贫民眼中,刘琦已是身在福中,

可这福,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劫难?

刘琦终究落得这般境遇,

可叹这世间万物,皆为桎梏,半点不由人!

思绪渐敛,

刘备重新审视襄阳变故,

刘琮即位本在意料之中,自刘琦归返,麾下谋臣便已布局应对之策!

“伯川,”,

刘备开口道,

“刘表既已让位刘琮,我们的安排是否该启动了?”,

“玄德公且慢!”,

李佑微笑道,

“曹操主力尽在并州,无力牵制我军襄阳守兵,凭他新野残部想阻我等为友若 ,实属妄想!”,

“文和早有预见,若刘琮上位,曹操必将其迁往许昌,留作日后伐荆之名。

刘表倒是公允,今刘琦遵父命投效玄德公,”,

“我方握有荆州长子之名,即便交锋亦不失大义。”,

李佑稍顿,

继而道,

“曹操若存半分理智,便不会在襄阳与我等纠缠,更不会为苟延残喘的蔡家死战。”,

“依我看,他巴不得我们速除蔡家,好吞并蔡瑁的数万水师!”

刘备颔首,

沉声道,

“那就再观其变,探明曹操作何打算。”,

若能选择,他亦不愿强攻襄阳。

蔡氏虽罪不容诛,纵使蔡瑁粉身碎骨也难消其恨,但百姓何辜?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念及此,

刘备愈发器重贾诩,

仅凭一番舌战,襄阳局势便天翻地覆。

此等奇才,

若不珍视,岂非愚不可及!

他目光灼灼望向贾诩,惊得后者脊背生寒,三伏天里竟泛起冷颤。老夫又闯什么祸了?”,

贾诩暗自嘀咕,却理不出头绪。

李佑瞧他窘态,心中暗笑,

想来这毒士也是头回知晓——

主公过分的热忱,

有时反倒教人招架不住!

......

襄阳,

八月骄阳炙烤大地,热浪蒸腾。

董昭与刘晔匿身荫处,静观刘琮在母亲指引下完成继位典礼。

二人本非荆州属官,刘晔更是天子钦使——

若非他星夜携诏书至襄阳,刘琮岂能名正言顺继位?

故无人敢置喙他们缺席。子扬既为天使,我不出席便罢,怎的你也躲清闲?”,

董昭揶揄道,

“说起来,你们还算同宗呢。”,

“哼!”,

刘晔侧目瞥了董昭一眼,讽刺地说道,

“汉室宗亲?!”,

“他也配!”,

“刘表这一支,简直是在给汉室抹黑!”,

“哈哈哈!”,

董昭笑得前仰后合,毕竟此局的每一步都是他的精心布局,

手段或许卑劣,可效果立竿见影,

至于那些忠于汉室的朝臣对他侧目而视?他本就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继任大典临近尾声,

刘晔心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冷冷扫了董昭一眼便拂袖而去,

只剩董昭独自站在殿上,

他丝毫不以为意,

反而轻叹一声,

自言自语道:

“你们都是正人君子,都是汉室忠臣,”,

“恶名就由我来担吧!”,

话音未落,

董昭大步向前,

直朝刘琮走去!

......

大典礼成,

区区州牧即位,自然比不得天子登基的繁文缛节,

董昭静待众人退下,方缓步上前,

“董昭,参见荆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