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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躬身——行礼于他而言不过虚礼。

许昌朝堂上日日跪拜天子的群臣又如何?

当今天子与自家主公谁更有威权?这道理连三岁小儿都懂,偏生荀彧这样的榆木脑袋想不通!

此刻的襄阳城,

大半荆州水师已被调往新野,由蔡瑁统率接受于禁整训,

而新野驻军则换防至襄阳,

如今这座城里,

荆州牧是否作主尚未可知,

但他董昭的话,

必是一言九鼎!

“公仁先生请起。”

少年清脆的嗓音响起时,董昭心头竟掠过一丝怜悯,

可惜,

这情绪转瞬即逝,

良心?

呵,

他的良心喂狗,狗都嫌馊!

直起身来,

董昭直视刘琮默不作声,逼得少年局促不安——终究是个未谙世事的孩童,论心机怎敌得过这只老狐狸?若非其母在侧,只怕此刻早已吓破胆,哪还记得自己是一州之主?

不消片刻,刘琮气势尽泄:

“先生特来相见,可是曹公有钧旨?”

黏腻的童音听得董昭暗自摇头,

这般声口做个天真孩童尚可,

至于执掌荆州?

这成人博弈的棋局,

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参与的!

“禀荆州牧,”

董昭声音陡然锐利,

“主公钧令:着刘琮即刻启程,入觐许都!”

“什么?!”

刘琮惊得踉跄后退——刚刚坐上的荆州牧之位,连席位都没焐热就要赴京?这教他如何甘心!

身后蔡氏霎时沉了脸:

“曹公当初应允扶持琮儿坐稳州牧之位,我蔡氏献城相迎的大功,公仁先生莫非忘了?”

“就算我们答应,城外的刘备也不会答应!”

“先生这般过河拆桥,就不怕曹公被天下人耻笑吗?!”

为母则刚固然不假,可那也得看面对的是谁!

“夫人此言差矣。”

董昭眉头微挑,看向蔡夫人,“曹公向来言而有信,既承诺助刘琮坐稳荆州牧之位,自然不会失信。”

“不过,这荆州牧也未必要在荆州当,在许都同样能当。”

“况且此处远离京师,又有刘备虎视眈眈,如何能安稳?”

“可许都不同,天子脚下,重兵驻守,”

董昭摊开手,神色无辜,“到了那里,荆州牧之位便再稳固不过。”

“曹公答应蔡家的,不都做到了吗?”

“夫人虽是女流,但朝堂之事还是少论为妙。

这话我听了无妨,若叫曹公听了……”

他轻笑一声,意味不言自明。

蔡夫人浑身发冷。

董昭的威胁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包括刘琮。

平日里在蔡家或荆州,谁敢如此顶撞蔡夫人?

这孩子向来以为母亲的话无人敢违逆,此刻见董昭丝毫不留情面,顿时慌了神。

蔡夫人气得发抖,指着董昭怒道:“董公仁!蔡家虽归附曹公,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莫非先生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董昭叹了口气。

愚钝之人,实在难以点醒。罢了,我直说吧。”

他无奈道,“夫人这般厉害,我哪敢欺负?”

“去不去许都,随你们。”

“但曹军即将撤离襄阳,返回许都。

若你们自信能抵挡刘备,或觉得落入他手中会有好下场,那就请便。”

说罢,董昭拂袖而去,连礼节都省了。

帐内只余掩面哭泣的蔡夫人与茫然无措的刘琮。

……

襄阳城外,刘备军营。

一名士卒匆匆闯入大帐,单膝跪地。主公!襄阳送来密信,是蔡瑁所寄!”

“什么?!”

刘备猛地拍案,桌几险些碎裂,“这蔡瑁胆大包天!我尚未找他算账,他竟敢先来信!”

“呈上来!”

平日温和的刘备罕见震怒,士卒不敢怠慢,连忙递上信件。

刘备一把抓过,拆开细看。

众人却见他的神情愈发古怪,最终怒意全消,只剩震惊。

刘备把信递给李佑等人,迷糊地说道:这蔡瑁该不会是疯了吧?

李佑第一个接过信件,反复查看,神情变得极其古怪。

原来信中写着蔡瑁想和刘备内外勾结,夺取新野城!

哈哈哈......荀攸放声大笑,玄德公啊,这是曹操在给咱们递刀子呢!

......

一封加急密信从刘备的中军营帐送出,渡过汉水直奔新野。

刘备实在想不通,曹操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明明蔡瑁人已经到了新野,密信却从襄阳寄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信件是伪造的吗?

虽然摸不清曹操是真糊涂还是另有所图,刘备还是谨慎地派人把信送往新野。

毕竟信上写的是蔡瑁要在襄阳发动 接应刘备——可新野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两人怎么反倒跑到襄阳密谋去了?这话传出去谁信啊!

这个苦差事最终落在了一个年轻斥候头上。

别看这小伙子年纪轻,传递军情的经验可不少,但像刘备这样离谱的要求还是头回听说:不仅要大张旗鼓走官道,每经过驿站还必须休息半个时辰。

精通传信之道的斥候连忙解释这样会增加被俘风险,谁知刘备一挥手说:无妨!信被截获也不怪你!

年轻的斥候当场傻眼。

主公饶恕有什么用?抓人的曹军可不会放过他啊!这不是嫌他命长吗?但军令难违,结果刚渡过长江,在驿站休息时就被四五个曹兵按倒在地。

对方搜遍全身,最终从他靴子里找出密信,然后......竟然直接走了!

斥候趴在地上彻底懵了。

曹军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满脑子问号的他赶紧爬起来,一路小跑回营复命,心里嘀咕:这帮曹军人还怪好的......

......

话说曹操平定并州后,留下曹仁、曹彰驻守,自己带着典韦和数百亲卫快马加鞭赶回新野。

光曹操一人就累死两匹战马,足足花了十天工夫。

蔡家之事关系重大,虽然荀彧已在信中说明情况,但如此要事若不亲自坐镇总不放心。

再说了,蔡家这块肥肉若不能亲自吞下,曹操心里总不踏实。

这不,他上午刚进新野城......

午后,士兵匆匆来报,生擒了刘备派来的探子,还缴获一封密信!

曹操急不可待,立刻命人将书信送入大帐。

展信一读,他眼中顿时燃起怒火,厉声道:好个蔡瑁!随即大喝:速传蔡瑁,我倒要瞧瞧他哪来的胆量!

程昱悄悄碰了碰荀彧,低语:主公今日怎的演得这般生硬?

荀彧瞥他一眼,摇头叹道:星夜赶路耗神费力,将就些罢。

不多时,茫然无措的蔡瑁被押入帐中。

未等他开口,曹操已甩出密信砸在他脚下:你有何话说?!蔡瑁慌忙拾起细看,顿时面如土色——这分明是索命状!

主公明察!他扑通跪地,此乃刘备栽赃!我与他血海深仇,岂会勾结?

曹操冷笑:哦?那你说是刘备陷害你?

正是!蔡瑁急辩,刘备欲借刀 ,若我枉死,蔡氏必乱......话音戛然而止。

他猛然惊觉:要除他的,或许不止刘备。

蔡家十万水军雄踞荆州,昔日刘表庸碌能忍,但眼前这位挟天子的枭雄,怎会容许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连亲生儿子都未掌过七万兵权!

主公!我忠心可鉴呐!蔡瑁叩首疾呼。

曹操抬手止住:蔡家之功,曹某铭记。

既是反间计,自不会冤杀忠良。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但为防万一,新野不可再留。

你即日率家眷退守襄阳。

曹操淡然道:

襄阳?!

简直荒谬!

蔡瑁额头渗出冷汗,

曹操这一手堪称毒辣,

不亲自动手,却将你送往刘备掌中。

若襄阳城破,便是你守城无方,

与我曹操何干?

什么?

你说襄阳守军所剩无几?

百姓岂会知晓?

战乱之际,谁人不在家中躲避,谁会登城查看守军数量?

荒唐!

即便真有闲人做出此举,本将军亦能否认。

难道我堂堂大将军之言,还不及几个草民可信?

绝无可能!

蔡瑁岂肯束手就擒,

刚要开口反驳,

一只粗壮大手已将他凌空提起。

回首望去,

正是虎痴许褚!

蔡瑁咬紧牙关,

死死盯着曹操:

原来...

这就是所谓的护送...

【许褚押送蔡瑁离去,

面对许褚铁塔般的身躯,

文弱的蔡瑁如雏鸡般毫无反抗之力,

转眼便被提出中军大帐,直奔襄阳而去。

荀彧轻叹摇头。

身无自保之力,

只能依附诸侯之人,

终将落得如此下场。

天下世家皆如此,

即便是显赫如荀家,

也不过是多方下注,

本质上与蔡瑁又有何异?

唯独四世三公的袁氏,

仗着底蕴深厚培育出两路诸侯。

可结果如何?

袁绍病入膏肓,

袁术坟茔荒草已高。

乱世之中,

纵是百年世家亦难独善其身。

正当荀彧感慨之际,

程昱正与曹操议事:

主公此计实在高明!

程昱由衷赞叹。

这一石二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