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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230章 废墟余音:未完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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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废墟余音:未完的循环

陈砚的手还攥着我的手腕,力道没松,指节却不再发僵。我靠在电梯角落,呼吸贴着他起伏的胸口,能感觉到他心跳比刚才稳了些。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可我知道他还醒着——刚才那声“嗯”,不是幻觉。

我没有动,只是顺着他的劲儿慢慢坐直身子。风衣下摆压在碎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咯响。相机残骸还在左手里,外壳裂开一道缝,电池仓半开着。我用拇指摸索着闪光按钮,指尖碰到一点湿黏,大概是血,也可能是渗进来的液体。

“你还记得姐姐最后的话?”我低声问。

他喉头滚了一下,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信她。”

我点点头,尽管他看不见。这一句就够了。不是程序,不是回声,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我按下闪光。

刺眼的白光炸开一瞬,倒影消失了。那个走在前面、步伐稳定的影子,连同它身后敞开的门,全都像被吸进了光里。紧接着,头顶灯管嗡地亮起,忽明忽暗闪了两下,电梯门“咔”一声滑开。

外面是冷风。

带着土腥和枯叶的气息,扑在脸上。我撑着墙边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背上伤口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像有刀片在刮骨头。我把陈砚的手搭上肩,咬牙把他往上扶。他比刚才轻了些,也许是失血,也许是意识回归后不再被系统拖拽。

庭院就在眼前。

地面裂成蛛网状,焦黑的玫瑰丛歪斜倒伏,有些根茎还冒着淡淡的白烟。远处公寓楼体倾斜,几扇窗框脱落,悬在半空晃荡。704室的窗户关着,窗帘烧了一角,露出里面漆黑的房间。天空晴得奇怪,星月分明,城市灯火遥远而正常,仿佛这边的一切从未发生。

警笛声从街口方向传来,由远及近,却没有车灯照亮这片废墟。

我背着陈研往前走,脚踩在碎石和金属残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趴在我背上,呼吸浅但规律。风衣被撕开的口子越扯越大,灰烬沾在手臂上,混着干掉的血痂。我不再回头看电梯,也不再确认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一步,再一步,穿过烧塌的花坛,绕过断裂的廊柱。

走到庭院中央时,我停了下来。

704室的窗户忽然亮了。

不是电灯那种亮度,而是一种柔和的、近乎生物发光的微芒,像夏夜里的萤火。我转过身,盯着那扇窗。

一个小女孩站在后面。

穿红睡裙,赤着脚,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她抬起手,朝我挥了挥。脸上的轮廓模糊,可那一瞬间,我认出了她——七岁那年的自己,也是许瞳的模样,还是林晚记忆里的女儿。

我没有举起相机。

也没有后退或喊话。我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也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安静的弧度,然后慢慢退后,消失在窗后。灯光随之熄灭,只剩下一扇黑洞洞的窗。

我重新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砚在我背上咳了一声,喉咙里滚出几个字:“……链子……变了。”

我停下脚步,小心地把他放下来,让他靠坐在一根断柱旁。他抬起右手,银链垂在掌心,已经不再泛红光,表面黯淡无奇,像一条普通的铁链。可靠近末端的地方,多了几行刻字:

“实验体08号已清除”

字体细小,像是新蚀上去的,边缘没有锈迹。

他盯着那串字,眼神一点点沉下去。“清除……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低哑,“我不是守卫者?还是说,我从来就没挣脱过?”

我没说话,蹲下身,伸手握住那条链子。铁凉得刺骨,不像之前那样会发热或震动。它就是一条废铁,挂着一段被抹去身份的记录。

“他们清除了编号。”我看着他,“可你记得姐姐,你也记得那句话。你选择相信我,而不是程序。”

他抬头看我,眼底有挣扎,也有疲惫。

“这不是格式化能删掉的东西。”我轻轻捏了捏链条,“你是你自己选的路。”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慢慢收紧,把链子攥进掌心。风吹过废墟,卷起一层灰,落在我们身上。远处警笛更近了,红蓝光芒开始扫过焦黑的墙面。

“清除……只是重置。”我说。

他猛地看向我。

“他们会以为结束了。”我望着704的方向,那里再没有光亮,“数据销毁,容器失效,计划终止。可只要还有人记得,循环就不会真正停下。”

他喘了口气,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你呢?”他问,“你还打算回去吗?”

我没回答。

风更大了些,吹动我额前散落的发丝。脸上干涸的血块裂开一道细纹,有点痒,也有点疼。我伸手摸了摸相机,胶卷还剩最后一格,没拍完。

这时,陈砚突然抬手,抓住我的手腕。

不是失控的那种握法,而是用力地、确认般地扣住。

他盯着我,嘴唇动了动,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下次……我忘了怎么办?”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伸手,从风衣内袋掏出相机,拆开后盖,抽出那截染血的胶卷。我把它塞进他手里,合上他的五指。

“那就让它提醒你。”我说,“拍下的东西,不会骗人。”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胶卷,指腹蹭过那层暗红色的污迹。

远处警灯终于照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强光扫过地面,映出两道歪斜的影子。有人影从车里下来,穿着制服,拿着记录本,朝这边快步走来。

我没动。

直到听见脚步踩上碎石的声音临近,我才缓缓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让陈砚处于最先被发现的位置。

一名警察蹲下查看他的情况,抬头问:“你们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没开口。

陈砚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别走。”

我站在原地,风把破碎的风衣下摆吹得扬起一角。

远处天边泛起微白,第一缕晨光照在焦黑的玫瑰根部,有一株嫩芽正从裂缝中探出头,蜷缩着,尚未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