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办法，”她睁开眼睛，“如果我能把意识‘投射’进去，就像付豪之前做的那样，或许能在内部破坏控制台。但需要有人在外面配合，同时切断回路的几个关键点。”
“你能做到？”付豪看着她。
“没试过，但……必须试，”王一瑶咬牙，“教授说得对，这道门物理上打不开。只能用非常规手段。”
“太危险了，”夜莺反对，“意识投射技术还没完全成熟，万一……”
“万一失败，反正也是死，”王一瑶打断她，“不如拼一把。”
她看向付豪。
付豪沉默了两秒，点头：“我帮你。革新派的装置还能用，我可以建立意识连接，稳定你的投射。”
“好。”
两人退到后方相对安全的区域，连接意识投射装置。
老王和几个龙盾技术员在旁边操作仪器。
“会长，你确定要这么干？”老王手在抖，“这玩意儿比游戏舱危险多了，一个不小心，你的意识可能就……”
“回不来了？”王一瑶笑笑，“那就当我在游戏里挂了一次呗。反正有时之龙牙戒，能复活。”
“那是游戏！这是现实！”
“对我来说，都一样，”王一瑶躺进特制舱，“开始吧。”
装置启动。
王一瑶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像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尽头，是那道合金门……然后穿过去了。
她“进入”了实验室内部。
这里比想象中更大，布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
十八个技术人员围着中央的控制台，控制台前坐着一个老人——白发，驼背，但眼睛亮得吓人。
教授,他正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侵蚀之心备用核心的活性化：45%……46%……
“停下，”王一瑶开口——不是用嘴，是用意识直接“说”。
教授猛地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意识投射？”他眯起眼睛，“有意思……你比我想的更大胆。但没用，你的意识体在这里没有实体，无法干涉现实。”
“谁说的？”
王一瑶集中精神，回想游戏里操控空间的感觉。
现实中的身体在剧烈颤抖，鼻孔开始流血——负荷太大了。
但她成功了：实验室角落的一个扳手，缓缓飘了起来。
“你……”教授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地球人的意识强度，不可能在投射状态下干涉现实！”
“因为我‘觉醒’了，”王一瑶控制着扳手，砸向控制台的一个开关！
“砰！”开关碎裂，活性化进度停在了47%。
“拦住她！”教授怒吼。
几个技术人员扑过来，但他们碰不到意识体的王一瑶。
王一瑶继续操控其他物体——螺丝刀、数据板、甚至一把椅子，轮番砸向控制台。
“没用的！”教授冷笑，按下一个红色按钮，“我还有手动模式！”
侵蚀之心的活性化再次开始上升：48%……49%……
必须破坏核心本身,王一瑶看向实验室深处——那里有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悬浮着一颗黑色的晶体心脏，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
她冲向容器,但就在即将触碰到时，教授突然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王一瑶停了一下。
“因为我的儿子，”教授的声音变得沙哑，“他是第一批参与地球观测计划的奥罗拉志愿者，负责在模拟器里扮演‘引导Npc’。但三十年前，一次测试事故，他的意识被困在了模拟器深处，再也回不来。奥罗拉官方说那是‘意外’，但我知道……是地球测试者的‘排斥反应’害了他。”
他盯着王一瑶，眼神里是刻骨的恨。
“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根本不配接触高等技术。你们的意识太脆弱，太混乱，就像病毒一样污染了纯净的模拟环境。我儿子……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却被你们害死了！”
活性化：55%……56%……
“所以你要报复，”王一瑶明白了，“用整个地球文明，给你儿子陪葬。”
“陪葬？不，”教授摇头，“是‘融合’。我要让所有地球人的意识都进入模拟器，在那里……或许我能找到我儿子残留的数据。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要救他。”
可怜。可悲。但不可原谅。
“教授，”王一瑶忽然说，“我在游戏里，见过很多被困在虚无中的意识碎片。其中有一个……总是重复着一句话：‘爸爸，我很好，别担心。’”
教授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
“那是在虚空回廊的碎片区，”王一瑶回忆着，“一个很温和的意识碎片，没有怨念，没有痛苦，只是一遍遍重复那句话。当时我以为是谁的幻觉……但现在想想，会不会是你儿子？”
“不……不可能……”教授声音颤抖，“他应该……应该已经消散了……”
“意识不会完全消散，”王一瑶说，“尤其是强烈的、有执念的意识。你儿子惦记着你，所以他的碎片保留着那句话。他一直在等你，等了三十年。”
教授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活性化进度，停在了60%。
“你……你骗我……”他喃喃。
“我没必要骗你，”王一瑶说，“如果你现在停下，把技术资料交出来，我可以帮你联系革新派。他们有更先进的技术，或许……能让你和儿子的意识真正道别。”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技术人员们看着教授，不知所措。
终于，教授抬手，在控制台上输入了一串指令。
侵蚀之心活性化开始下降：60%……50%……30%……
最后，归零。
【备用侵蚀之心已关闭】
同时，合金门解锁，缓缓打开。
夜莺带人冲进来，迅速控制所有技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