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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这世界好像不一样? > 第153章 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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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沃尔克纳回到家中,母亲被他脸上的淤青肿痕吓了一跳,急忙询问他的情况,问他是不是去招惹人家,在学校惹了麻烦。

沃尔克纳想起李明郝的威胁,身体条件反射地发抖,麻木道:“没有,我没有惹麻烦,不要紧的,这是我自己弄的。”

母亲脸上的担忧变了。

变得失望,变得严厉。

皱眉训道:“wolkner,你是个好孩子,妈妈不希望你跟那些刺头一样,在学校到处惹是生非。

今天这种情况,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跟别人吵架或者打架,混成这个鬼样子,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沃尔克纳眼中的星光黯淡,低头应道:“好的妈妈。”

不敢说……

不能说……

不该说……

是我的问题……

舒沐语注意到宋怀瓷杯子里的蜂蜜水喝完了,温声问道:“要再来一杯吗?”

宋怀瓷看着他温和的笑貌,点了点头。

舒沐语便带走宋怀瓷的杯子。

宋怀瓷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

舒沐语站在吧台里,打开清洗台的水龙头,习惯性清洗着杯子,酒橱的暖光落在他身后,细软的发丝稍稍遮住上扬的眉锋,让他看起来少了淡薄严苛。

回来时,舒沐语手里还端着一个碟子。

他把蜂蜜水放到宋怀瓷手边,把那个碟子放在他身前,说道:“我弄了点盐酥鸡,你可以理解成炸鸡肉,不知道你晚饭有没有吃,觉得饿的话可以吃一点,叉子在这里。”

宋怀瓷看着杯子里只有一半的蜂蜜水,说道:“好少。”

舒沐语抿唇轻笑,说道:“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和甜的,对身体不好。”

见舒沐语要拿起那杯金汤力,宋怀瓷率先伸手拿走了杯子。

舒沐语看着宋怀瓷将金汤力放在一边,把那杯蜂蜜水放到自己身前。

听着他说:“我无法感受到你从前的无助与痛苦,无法理解你如今的心情,是气愤?是释然?是隐忍?我都无法感受到分毫。

但这杯蜂蜜水,还是你自留罢。”

舒沐语垂眸看向身前的蜂蜜水,他歪头浅笑,说道:“我那外甥女没说错,你是个很奇怪又很温柔的人。”

宋怀瓷不予置评,只是问道:“后来呢?”

舒沐语摇摇头,打趣道:“好吧,我要收回我刚刚的话,你真是个‘薄情’的人。”

他拿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入喉有些太甜了,让舒沐语受不了的咳嗽几声,说道:“后来啊,还是跟那天差不多啦,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应该是十张?二十张?还是更多?我也有点记不清了。”

时不时的,沃尔克纳手机里还会收到陌生的讯息,点开来都是一两张照片,里面是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让沃尔克纳开始变得应激了。

只要听到讯息声就会控制不住地发抖心慌。

而李明郝就像个潜伏在暗处的猎手。

只要他发出去的消息没有看到对方的已读记号,到了隔天,就会有属于wolkner新的「杰作」发到校园娱乐群里。

慢慢的,群里的人们也发现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博眼球的手段,只是一个被某个人欺负戏弄的可怜虫而已。

有人沉默。

有人看不下去,干脆装作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有人抱着「网友」心态,每当有新杰作发布,便会对这个可怜虫加以嘲笑。

间接满足自己施暴心理的同时,又不用被冠以「施暴者」的名号。

更有同一个行政班的同学在沃尔克纳被教师提问时,偷偷打开了手机录制,发在群聊里,施以恶意评判:

「快看,小便失禁在说话呢。」

「我为你感到同情,只是看着视频我都感觉空气里是尿的臭味。」

「他看起来这么瘦小吗?这难道是个女生吗?我的天,我居然才发现,我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别开玩笑哥们,wolkner是个非常可爱的男生呢,他进的可是男更衣室和男厕所,哈哈哈。」

每天的各异目光让沃尔克纳感到呼吸急促,无地自容,甚至生出厌学的心理。

正如他们所说,他正式成为了一个受人关注的「名人」。

又因为选修课的特殊性,沃尔克纳每天都能碰见李明郝和亨利。

他们会殴打他、会辱骂他,会编造一些新的笑料供人取乐,会强迫他下跪、会让他鼻青脸肿地举着写满嘲讽话语的纸条……

这种日子让沃尔克纳感到绝望。

身心日复一日遭到践踏和摧残。

他觉得,他快要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太痛苦了……

身体很痛,脸也因为每日的暴力变得很丑,心中坚城的防守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塌。

到那时,他很害怕。

害怕自己再也不会是个正常人。

沃尔克纳不止一次向母亲提出跳线。

只要调离E线,这样就不用每天都面对那两个「恶魔」了。

但这个请求都被母亲以「不知上进」「学习拖沓」为由,斥骂一顿后驳回。

警告他下学期就可以升入高中部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整幺蛾子。

父亲因为工作很忙,到家时,沃尔克纳大多数时间已经回到房间里写作业、睡觉,早上起来时,父亲又还没起床。

父子俩的见面机会不算多。

因此,他并不知道沃尔克纳近来的变化,只是听妻子提过一嘴儿子最近的叛逆。

这一度让沃尔克纳非常痛苦。

像在黑暗的漩涡中沉溺。

无法挣脱、无法忽视。

无法忍受、无法同情。

直到在某一次施暴中,沃尔克纳眼神空洞,发丝在往下滴着水,嘴里浅意识呢喃道:“拜托……杀了我吧……”

李明郝轻抬眉尾,将人重新按回蓄水池中,狠厉道:“那你就去死吧。”

死了就一了百了,真好啊,能毫无愧疚心的说出这句话。

你只要死了就好了,而我呢?

我凭什么还要活在痛苦里!!

凭什么你的日子过得比我美好幸福,你还想着去死!

凭什么你的父亲母亲都能陪在你身边,你还会想着去死!

你这个不知足的、贪得无厌的Sonnyboy(自以为是的怪胎)!

那你就去死吧!废物!

后槽牙死死咬紧,眼中泛起凶狠的猩红。

那个女人……那个“妓女”!

她昨晚甚至还挑衅自己,说迟早有一天他父亲会把他踢出去!把她接进来!生下新的儿子!

bitch……

bitch!!!

父亲不会的!

父亲还是爱着他的!如果母亲能出狱,父亲也还是会给她机会的!

两人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像从前那样,一家人在一起生活……

Schlampe(贱人)!

这种可恨的人为什么还在世上作威作福?!

如果母亲争气一点,温软一点,会点手段,父亲就会爱着她,就不会把外面那些“妓女”找回来!就不会变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我丢下!夹在中间!让我后悔痛苦!

明明没有人付诸过行动和改变!明明是我在拼命的挽回!拼命的补救!为什么这两人连坐享其成都干不明白?!

顺着我安排的走不就好了吗?!我们一家人不就能继续开开心心的吗?!!

为什么父亲一定要这么绝情呢?为什么母亲当时一定要这么冲动呢?!

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凭什么要以「家」的名义将我“捆绑”!为什么不能一起好好过日子呢?!!

就我们三个人就好了……

内心在一遍遍质问,手里越发使劲地捏着沃尔克纳后颈。

颈骨仿佛要被捏碎的疼痛和惊恐令沃尔克纳在窒息中呛水。

身体激发的求生欲让沃尔克纳本能地挣扎起来。

鼻腔在慌乱中不断被水灌入,手脚剧烈扑腾,试图摆脱钳制,指甲在李明郝手背上留下抓痕。

李明郝浑然不觉般怨恨地瞪着沃尔克纳,语气阴冷:“那你就去死吧,不要挣扎了wichskner,你是个失败品,没有任何人关爱的失败品!

反正也没人在乎,那你就去死吧,不甘心像虫子一样活着,那就被碾碎吧!”

亨利被李明郝带着杀意的眼神吓住。

眼见沃尔克纳挣扎的幅度根本不像平常那样,完全是危及生命时的拼命抵抗。

亨利连忙上前拉开李明郝。

虽然有一个可以发泄压力的沙包很不错,但他并不想闹出人命。

失去颈部压制的沃尔克纳向后跌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倒在湿寒的地上猛烈咳嗽着。

偏执占据了理智上风,怨怼在灵魂深处疯狂滋生,啃蚀着他仅存的良善与最后一丝的信任,恨意在心脏和头脑里横冲直撞着。

李明郝挥开亨利,走向倒在地上咳嗽的沃尔克纳,抬脚用力踹向沃尔克纳腹部。

好痛……

口中呛出呕液,身子因为痛苦而痉挛。

好痛。

李明郝胸膛剧烈起伏着,又一脚踢向沃尔克纳面中。

好痛!

李明郝将人扯起来抵在墙上果断挥拳。

拳风重重砸下,一下又一下。

砰。

一声低沉的闷响。

就好像有什么坚果类或者饼干类的东西裹在衣服里被捏碎了。

沃尔克纳顿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

拳头再次落下,一阵比往常施暴更加恐怖的剧痛直直砸透沃尔克纳的鼻腔,还伴着一种锐痛钻进头颅。

好痛!!

一股掺着血腥味的热流倒灌入喉,让喉咙控制不住地想咳嗽,胸膛随之剧颤。

血……血的味道……

好痛……

好痛……

沃尔克纳很快感受到呼吸困难,他下意识张开嘴呼吸,却被下落的拳头一次次打断,发出的呼声带着不正常的水音。

好痛苦……

某种东西破裂的闷响随之而来。

咳……

好恶心……

好晕……

“mist(糟了)!hanno!停下!!”

亨利拼命把李明郝拉开,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沃尔克纳。

对方嘴巴里正随着呛咳往外吐着血,眼睛里也流出类似眼泪混着血的液体。

五官……五官也好像变了模样。

亨利无措地抓抓头发,惊慌袭击了他的心神:“No……no……”

不……

不是他的问题……

自己没有打他……

是hanno……

是他……

是他突然发疯了!

亨利惊魂未定地看向李明郝,对方很明显还是情绪上脑的样子,仿佛失去了对眼前情况的辨别能力,仍要走上前施暴,缓解心里积攒的不甘和怨恨。

亨利死死拽住他,说道:“不不不!兄弟你清醒一点,hanno,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吗!他出事了!怎么办?!”

李明郝停下脚步,缓慢转头看向亨利,表情冷的吓人,偏执道:“他不是自己说想去死吗?我只是帮他而已,懦弱是他的罪。

明明互不相涉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建立了联系之后才反悔?那被留下的我又算什么?努力想回到从前的我又算什么?!这就是他的错!是他们的原罪!!”

亨利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激动的语气让亨利感到惊惧:“你疯了……ok,这场游戏我不会再陪着你疯闹了…我们就此结束了!我可不认识你这种疯子!”

说完他便脚步踉跄地冲出厕所。

看着亨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明郝眼中的憎厌幽深。

信任被一片深得发黑的海水淹没,没人看出藏在黑暗中足以吞噬一切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李明郝迈步走向沃尔克纳,将人扯着领子翻过来。

看清沃尔克纳的样子后,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

而沃尔克纳如今正陷在恐惧中。

因为他发现……世界暗掉了。

擅自对他关闭了一切光彩。

眼前灰蒙蒙的,只能依稀看见一道扁平的身影在自己眼前。

他甚至看不到对方说话的幅度……

看不到对方眨眼的样子、五官的轮廓、身上穿着的衣服……

不……

不……

不要这样……

请不要这样对我……

“wolkner,你变了呢。”

听着那道声音终于叫对自己的名字,沃尔克纳没有欣喜,只有无尽的绝望。

不……

不要这么对我……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喉咙被重新倒灌的血块堵住,只能徒劳的咳嗽几声,从嘴里呛出一些血。

李明郝抓起沃尔克纳的手摸向面中。

本该挺翘的鼻梁如今却向下凹陷。

李明郝看着那只没有向外涌出“血泪”的眼睛猛然睁大,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颤抖着,掺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悲怆和怨尤似滔天海啸,迅速席卷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

心中的坚城轰然倒塌,令他死死盯着那片模糊的扁平轮廓。

hanno!!

hanno!!

hanno!!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毁了!我被毁了!!

hanno!!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来个人吧!来个人帮帮我吧!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hanno!!

来个人!hilfe!hilfe!!

帮帮我!!

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为什么我不能动!该死!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hanno!

救救我!我的眼睛!我还要上学,我还想去旅行……谁都好,快来帮帮我!请看见我!

李明郝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wolkner,我现在很痛快,你们这些幸福的人终于感受到像我一样的怨恨了,真好啊。”

怪胎!!怪物!

“wolkner,我真的超级嫉妒你啊,嫉妒到讨厌你,凭什么你们能幸福,凭什么我就得家散亲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wolkner,其实我知道你,因为我也一直在E线上课,明明一开始,我们就那样互不招惹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选在我身边坐下?为什么要选在那一天呢?为什么人会变得这么陌生?会想要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离开另一份血缘,会突然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活该!!该死!该死!下地狱吧!!

“wolkner,像你这种蠢货我真是受够了,跟白痴一样不懂得思考,不懂得果断一点!不舍得再忍耐一点!”

垃圾!无能的家伙!软弱的家伙!不敢将矛头指向根源的、不敢面对现实的、你这个可悲可哀的家伙!

“wolkner,去死吧,我给你这个「借口」。”

ha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