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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不安的灵觉!到底是谁盯上了我?

“镇岳”号旗舰的舰桥上,刘简猛地睁开了眼,额角一滴冷汗滑落。

不是因为脚下钢铁巨兽的剧烈颠簸,也不是因为锅炉舱传来的、如同巨兽垂死般的痛苦呻吟。

而是一种源自武者灵觉的、冰冷刺骨的恶意!

就在刚才,他心神观想【白鹤观想法】,试图在狂涛和颠簸中寻求片刻安宁。

可心神之镜非但没有澄澈,反而映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

紧接着,仿佛有双眼睛,穿透了千里空间,死死地盯住了他!

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每一根汗毛都在发出疯狂的警报!

【靠!被谁盯上了?康熙?还是哪个老怪物?】

他烦躁地站起身,强迫自己冷静。

这种源于未知的不安,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磨人。

“总教官,这么跑下去,兄弟们撑得住,船撑不住啊!”

工兵统领满脸油污地冲了进来,脸上全是冷汗,

“刚刚‘镇海号’的副锅炉炸了!还好损管及时,没出大事。但要是主锅炉……”

他的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金属扭曲声,整艘“镇岳”号猛地向左一沉!

舰桥内,固定的海图桌被硬生生撕裂,一个沉重的铜制罗盘脱飞而出,带着尖啸,直直砸向因船体倾斜而站立不稳的苏荃!

“小心!”

苏荃脸色一变,提气欲闪,但脚下湿滑,身形一滞,已然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间,刘简动了。

他没有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一步踏出,挡在苏荃身前,左臂向上猛地一横。

他甚至没时间运起《神照经》的护体真气。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骨断筋折的剧痛。

然而——

“铛!!!”

一声宛如古钟被巨锤撞响的轰鸣,在狭小的舰桥内炸开!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暴的反震之力。

撞在他小臂上的瞬间,竟像撞上了一堵烧红的钢墙,自身发出一声哀鸣,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无数碎片“噼里啪啦”地射在舱壁上,留下一个个深坑。

整个舰桥,死一般寂静。

工兵统领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荃靠在刘简身后,感受着身前那并不算魁梧、却稳如山岳的脊背,美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刘简自己也愣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臂,只见坚实小臂上,皮肤光洁如初,只有一个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印。

【我去……】

他心头巨震,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他瞬间明白过来,被他孤注一掷砸下重金的……成果!

就在舰队从广州出发后,那种如芒在背的窥视感就出现了,搅得他心神不宁。

本着既然不知道危险出在哪里。

在加上武功境界卡在后天巅峰,再怎么练也无法寸进。

那就干脆用【自律点数】来提升自己,至少增加保命机会。

他毅然决然地打开了系统面板,将意念疯狂地按在了加号上!

「消耗自律点数100点,体魄+1」

……

「消耗自律点数500点,体魄+5,体魄属性达到60!」

一股股蛮不讲理的暖流凭空注入,粗暴地改造着他的骨骼、筋膜与肌肉!

但这还不够!

「提升精神属性需要消耗160自律点,是否确认?」

“确认!”

「消耗自律点数320点,精神+2,精神属性达到57!」

【自律点数:967 → 147】

【一夜回到解放前,主打一个情绪稳定……个屁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这么多自律点数加在体魄上,但此刻,感受着体内澎湃如江海的力量,和那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敏锐感知,他只觉得——值!太tmd值了!

【好家伙,这波氪金不亏,主打一个‘我就是高达’!】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金刚不坏体?”

苏荃回过神,绕着他走了两圈,像在看一个怪物。

“差不多吧,”

刘简压下心头的狂喜,咳了一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一点养生的小技巧,不值一提。”

他很清楚,不能太飘,这种防御力对付冷兵器和钝器效果拔群,但面对迅雷铳的铅弹,依旧不够看。

苟命之路,任重而道远。

“总教官!”

工兵统领的惊叫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主……主蒸汽管道出现裂缝!压力正在下降!我们……如果不停下来维修,后面怕……。”

刘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氪金带来的强大自信,让他此刻充满了暴戾的决断力。

“备用煤炭还有多少?”

“还……还够用三天。”

“传令下去!”

刘简猛地一掌拍在断裂的海图桌上,震得木屑纷飞,

“把所有备用煤炭都给我用上!告诉兄弟们,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烧锅炉了!”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精神力加持下的恐怖压迫感:

“就算是炸了,也要给我炸在去天津的路上!必须在预定时间之前,抵达渤海湾!”

工兵统领浑身一震,看着判若两人的刘简,把所有劝谏的话都咽了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名信号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递上一份刚刚译出的密电。

“总教官!山东林香主的急电!”

苏荃接过电报,迅速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喜色:

“刘简,好消息!”

她将电报递了过去:

“林永超说,他的‘北伐先遣军’已经成功将山东绿营的主力,死死地拖在了徐州一带。清军以为我们的大部队要从陆路北上,把沿海的防务都抽调空了。他说,沿海一路畅通,让我们放心速过!”

刘简接过电报,看着上面“沿海防务空虚”这几个字,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沉重。

一切都太顺利了。

康熙会这么蠢?

会轻易地被林永超把主力兵力调走?

一个巨大的问号盘旋在刘简的脑海。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背后,绝对有鬼。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可现在,他就像一个压上了全部身家的赌徒。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论前面是康庄大道还是万丈深渊,他都只能一头撞过去。

“回电林永超。”

刘简沉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又清晰无比,

“让他按原计划行动,把戏做足。但要留个心眼,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另外,让他的人手再往北探。我不关心沿海的那些绿营饭桶,我要他盯死河北境内的八旗兵,尤其是那些蒙古骑兵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传讯。”

“还有瘦头陀。”

刘简的手指在地图上的辽东轻轻一点,

“告诉他,可以在满清的后院里,先点几把小火了。给清廷再添点乱子,动静不用太大,恶心人就行。”

“好。”

苏荃立刻去拟定电文。

两人在剧烈的摇晃中站稳,沉默笼罩了舰桥。

劫后余生的惊悸尚未散去,前路的未知又压了上来。

“打下京城之后,”

苏荃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在轰鸣的机械噪音中几不可闻,

“你打算做什么?”

刘简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突然戳破了他一直小心维系的气泡。

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最初不过是为了还欠下原身父亲和弟弟的因果。

可如今,雪球越滚越大,他被推到了牌桌上,成了掀桌子的那个人。

可之后呢?

他终究是个过客,是要离开这方世界的。

这些话,他要怎么跟苏荃说?

告诉她,自己忙完这一摊子,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换个地方继续养生大业?

刘简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第一次觉得,撒个谎竟然有些费劲。

他想了想,用一种半真半假的懒散语气描绘着:

“找个安静的地方,每天睡到自然醒,搬张躺椅,琢磨中午吃什么,下午喝什么茶。”

这番话听起来真实又遥远,像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他转头看向苏荃,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呢?我们的龙门大总管,仗打完了,总不能还管着一群大老爷们的吃喝拉撒吧?”

苏荃沉默了。她那双总是清冷如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得的迷茫和向往。

良久,她才低声说:

“我……我想开一家胭脂铺。”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肃杀的征途上,这片刻的温馨显得如此不真实,又如此珍贵。

刘简重新将目光投向波涛汹涌的北方海面,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预感的危机,并非来自北方的康熙。

而是来自本应是盟友的背后。

……

与此同时,在距离刘简舰队数百里之外的深海航线上。

一支庞大舰队,正借着洋流和风帆,悄无声息地向南航行。

这支舰队,其中不乏吃水极深、能抵御十二级风浪的远洋福船。

舰队的旗舰上,飘扬的不是大清的龙旗,也不是天地会的“新”字旗,而是一面绣着“郑”字的大纛。

深蓝色的海面上,两支目标截然相反的舰队,沿着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航线,交错而过。

一支,正不顾一切地冲向一天津。

另一支,则满怀恶意地扑向一个即将变得空虚的大后方。

海风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背叛与毁灭,奏响悲凉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