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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斤回到副船船舱,反手关上房门,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掀开枕头,从床板下摸出一个小木盒 ——

这是他特意用来存放重要物品的盒子,里面装着几味珍贵药材,正好用来掩盖星火教令牌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将青铜令牌放进木盒,用丝绸包裹严实,再塞进药材中间,确认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松了口气。

这令牌可是烫手山芋,若是被太后的人发现,“串通逆贼” 的罪名一扣,别说他这条命保不住。

夜色渐深,主船安澜号方向突然传来太后尖利的怒骂声,即便隔着数丈远的江面,仍能隐约听清几句:

“废物!都是废物!连个刺客都抓不住!涿州知州徐世安是干什么吃的?!护卫不力,让刺客混进船队,哀家看他是活腻了!”

紧接着,便是李忠全尖细的附和声,以及器物摔碎的脆响。

陈九斤心中一沉 —— 太后这是要找替罪羊了。涿州知州徐世安不过是按规矩迎接,却要为刺客之事买单,想来今夜过后,这徐知州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他靠在舱壁上,听着主船方向断断续续的怒骂声,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心中暗自叹息:伴君如伴虎,伴这样的太后,更是如履薄冰。

次日天刚亮,船队便开始移动,江面上水汽弥漫,船桨划水的声音比往日急促了许多。

陈九斤刚洗漱完毕,就听到船管事与护卫的对话 ——

“听说了吗?涿州知州徐世安被革职了,还被关进了大牢,太后说要治他个‘护卫不力’的罪,说不定还要流放呢!”

“可不是嘛,昨晚太后发了那么大的火,总得有人出来顶罪,这徐知州也太倒霉了。”

陈九斤站在舱门口,听得真切,心中暗暗为徐世安惋惜。

这徐知州昨日在码头还毕恭毕敬地迎送,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太后迁怒的牺牲品。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船舱 —— 在这权力场中,人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船队行驶的速度明显加快,蒸汽动力的轰鸣声比往日更响,显然是太后怕再有刺客的余党偷袭,不愿在涿州多做停留。

江两岸的景色飞速后退,原本还能看清的村落与树木,渐渐变成了模糊的剪影。

陈九斤站在甲板上,望着湍急的水流,知道太后这是彻底慌了 —— 昨夜的刺客,不仅打乱了她的南巡计划,更戳破了她 “安保严密” 的假象。

临近午时,一名小太监突然登上副船,恭敬地对陈九斤说:“陈御医,太后娘娘请您到安澜号说话,说是心口有些发慌,想让您给看看。”

陈九斤心中一动,跟着小太监坐小船登上安澜号。

主船的护卫比往日多了一倍,个个神情严肃,手握长刀,连空气都透着紧张。

小太监领着他往三层走去,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最终停在露台门口 ——

这是陈九斤随船队出发后,第一次来到安澜号的三层露台。

推开门的瞬间,陈九斤不由愣了愣。

露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四周摆放着紫檀木桌椅,桌上放着精致的茶点与水果,角落还架着一架琉璃屏风,屏风后摆着一张软榻,榻边放着几卷话本与一支玉笛,显然是太后为了消遣增加了这些陈设。

露台边缘围着雕花栏杆,凭栏远眺,能将整条运河的景色尽收眼底,江水泛着金光,两岸的芦苇荡随风摇曳,风光格外优美。

陈九斤心中暗自感叹 —— 太后倒是真会享受,即便在船上,也不忘布置得这般奢华。

他又想起这安澜号的设计图纸出自自己之手,从蒸汽动力到露台布局,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他的反复琢磨,此刻看着自己的 “作品” 被用得这般极致,竟生出几分莫名的自豪感,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 —— 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太后正坐在软榻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手中握着一枚翡翠如意,指尖轻轻颤抖。

见陈九斤进来,她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你来了,快给哀家把把脉,今日总觉得心口发慌,连饭都没吃几口。”

陈九斤躬身上前,指尖搭在太后的腕上。脉象虽有些紊乱,却并无大碍,只是受惊后的气血不畅。

他收回手,恭敬地说:“回太后,您脉象平稳,只是受惊后心神不宁,气血有些郁结,并无大碍。臣给您开个安神理气的方子,每日煎服一剂,连吃三天,定能好转。”

太后松了口气,挥了挥手:“那就好,你快写方子吧,让他们赶紧煎药。”

陈九斤取来纸笔,低头认真书写药方。

就在这时,太后身边的太监李忠全悄悄走到太后耳边,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有零星的字眼飘进陈九斤耳中:“太后…… 二十年前…… 那事…… 已经有线索了……”

陈九斤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

二十年前?什么事能让李忠全特意在这个时候向太后禀报?他不敢抬头,只能假装专注于写药方,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想听得更清楚些。

可李忠全说完这一句,便立刻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握着翡翠如意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陈九斤将药方写好,双手递到太后面前,心中却满是疑惑 —— 二十年前的线索?

太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递给李忠全:“赶紧让人去煎药。陈御医,你先退下吧,哀家想独自歇会儿。”

陈九斤躬身告退,走出露台时,还在琢磨着李忠全的话。他隐隐觉得,这 “二十年前的线索”。

与太后有关?

还是与朝堂旧事有关?

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悄悄埋下,让他觉得这场江南之行,或许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