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溪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快速翻动页面，发现这本笔记与母亲平常的日记完全不同，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复杂的公式、手绘的星象图和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在笔记中间部分，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穿越时空的方法并非没有代价。我担心小溪会像我一样被两个世界撕裂。频繁穿越会导致时空紊乱，两个世界的界限会变得模糊，最终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梅子溪的手指紧紧攥住笔记本边缘。母亲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够穿越？而且看起来，母亲似乎比她更了解这背后的机制和危险。
她急切地继续往下读，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段加密文字，旁边画着一个精致的怀表图案，与林劲羽送给她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梅子溪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怀表，对照着笔记上的图案，心跳如鼓。
“怀表是关键，但也是陷阱。林劲羽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程临渊...”
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半页，只留下残破的边缘。梅子溪翻遍整个暗格和书架，却找不到缺失的部分。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书房内堆积如山的书籍和资料。梅子溪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母亲照片中，她脖子上戴的正是这枚怀表。
“妈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她轻声问道，手指抚过笔记上那些复杂的公式。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梅子溪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梅小姐，我是程临渊。”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关于你母亲，关于...时空穿越。”
梅子溪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刚刚在母亲的笔记中看到这个名字，现在他就打来了电话。这绝非巧合。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我在历史研究所工作，找你并不困难。”程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更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信息。关于林劲羽，关于两个世界的联系。”
梅子溪咬住下唇。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母亲笔记中那些未解的谜团和关于危险的警告驱使她做出了决定。
“好，明天下午三点，大学旁边的咖啡馆。”
挂断电话后，梅子溪重新审视母亲的笔记。在关于穿越方法的那几页，她发现了一个被反复强调的警告：穿越次数越多，两个世界的界限就越模糊，最终可能导致两个时空的崩溃。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最近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梅子溪喃喃自语，想起上周在图书馆，一本书在她眼前凭空消失，几分钟后又出现在完全不同的位置；还有前天晚上，她分明记得把钥匙放在餐桌上，父亲却坚称看到她放进了抽屉。
她翻开笔记本另一页，母亲详细描述了时空紊乱的初期症状：物品错位、记忆混乱、时间流速异常...随着紊乱加剧，甚至可能出现人物在两个世界间无意识穿越的情况。
“天啊...”梅子溪捂住嘴。她突然想起林劲羽曾经提到过，他偶尔会做“非常真实的梦”，梦中他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高楼大厦和会飞的“铁鸟”。
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如果林劲羽梦见的正是这个世界，那么程临渊...
第二天下午，梅子溪提前半小时到达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她反复翻看母亲的笔记，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却始终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符号。
“梅小姐。”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桌前。梅子溪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程临渊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简洁的深灰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古董表——和林劲羽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程教授。”梅子溪合上笔记本，示意他坐下，“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程临渊轻轻搅动服务员刚送来的黑咖啡，目光落在梅子溪手中的笔记本上。“那是你母亲的笔迹？她是个天才，比同时代任何人都更了解时空的本质。”
“你认识我母亲？”
“间接地。”程临渊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表带，“她在研究上走得很远，也许太远了。”
梅子溪注意到他的动作，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露出的手腕上。当程临渊调整表带位置时，梅子溪的呼吸一滞——在他手腕内侧，有一个半月形的疤痕，与林劲羽手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梅子溪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程临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是的，这个疤痕。”他轻轻抚摸那个印记，“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梅小姐。关于两个世界，关于你母亲，也关于...我们。”
梅子溪感到一阵眩晕。她想起林劲羽曾经告诉她，那个疤痕是他小时候被镰刀意外割伤的，形状独特，医生都说很少见到这么规则的半月形伤口。
“你是林劲羽？”她直接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尖锐。
程临渊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这很复杂。”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你最近一定注意到了异常现象。物品消失又出现，记忆对不上，时间感觉不对劲...这些都是时空紊乱的初期症状。”
“因为我穿越太多次了？”梅子溪想起母亲的警告。
“部分原因。但更大的问题是，有人正在刻意破坏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程临渊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你母亲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她...”
“所以她怎么了？”梅子溪急切地追问。
程临渊突然坐直身体，表情变得警惕。“我们改天再谈。你父亲来了。”
梅子溪转头，果然看到父亲梅一海大步走进咖啡馆，脸色阴沉。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父亲已经走到他们桌前。
“小溪，回家。”梅一海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睛却死死盯着程临渊，“现在。”
“爸，我只是在...”
“现在！”梅一海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引得周围几个顾客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