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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臣都不由得看向了齐王杨高勖的位置,大太监殷赪道。

“陛下,此乃天命,若再在齐王手中留有兵权,恐天下大乱呢!以臣想,齐王大人也不愿陛下为难吧。”

“殷大人且慢,”杨高勖缓缓起身,“依我所知,先祖皇帝时期便有令,太监不可识文学字。也许是这小太监在入宫前便识了些字,可一时慌张认错了字,或是此事另有人为。”

杨高勖扫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吓得不敢说话。

“臣以为此非【齐王兴兵,诛乱陛下,寿天齐】,而是【齐王与兵,诛求辞,陛下夀天齐】。是此太监妖言惑众,蓄意挑拨你我叔侄二人的关系,陛下断不可轻饶呀!”

原本谋逆大罪的言论,在杨高勖口中却成了一句赞扬皇帝的话。

从齐王发动战争,祸乱天下,抢夺皇位。变成了齐王用军队来对付羯夷,世人写辞赋赞颂,而圣明的陛下与天同寿。

“胡说……”

“貂寺大人若是觉得孤说的不对,你大可以剖开这小太监的肚子,将字条取出查验。”

一旁,100%相信齐王话的怀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毕竟他也是在座中为数不多身穿蟒袍可佩剑上殿的人。

杨高勖看向已经被吓到尿失禁的小太监,语气略带威胁的说道。

“你说,孤所言确否?”

“齐王大人所言极是,是奴才看走眼了,奴才绝非欲挑拨陛下与齐王的关系,请陛下恕罪,奴才恳求陛下饶命。”

小太监跪在大殿上,不停的磕头,一旁的老太监见此也跟着不停的磕头,口中不断求饶。

小皇帝坐在原位,未看晋王,自道。

“朕在给你一次机会,朕问你纸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是,是齐王之功,歌赋颂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小太监又将头磕在地上。

“陛下受命于天,万岁,万岁,万万岁,辰阳万代,万世,万万世。”

一直保持沉默的晋王终于开口。

“还不快滚下去,还在这里碍陛下的眼。陛下人心宽宏,赶紧滚下去。”

“喏。谢陛下,谢晋王。”

两名太监低着头逃离大殿,晋王起身端起酒杯,舒缓气氛。

“诸位大臣莫怨,乐师接着奏乐,舞师接着跳舞。陛下尚且年幼,不宜贪杯,臣替陛下向诸位再敬一杯。”

小皇帝听此,手死死握着酒杯,直到晋王喝完酒落座,才憋屈的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尝不出美酒的甘甜,只有入喉时的辛辣,无时不灼烧着肺腑。

晋王指使太监将小皇帝面前的鱼端走,小皇帝对此一言不发。

除去这个插曲,庆功宴同样漏洞百出,屏风后的人影,座中占比不合理的锦衣卫,以及文右武左的宴会格局。

每一点都想是要置齐王于死地,可晋王就迟迟不让人动手。

当众人吃饱喝足,也领到了封赏的名册。

小皇帝又提及了君权一事,毕竟一个手握10万大军的叔叔,可要比自己身边这位叔叔更加棘手。

“四皇叔在北京多日,为国斩敌无数,是否有留京的打算?亦或是前往藩地想几日轻福?”小皇帝面带笑意。

“沉在苦寒之地,无时无刻不思念国都,想念只爱亲朋。可臣曾答应父皇一日不破羯贼,儿臣便一日不得回京,如今略有小胜,才受陛下之恩暂的。

陛下可收回兵权,臣自当为陛下调遣。

臣只愿陛下给臣留一戍卒身份,臣欲在边与羯人战至最后一刻,誓死扞卫我辰阳的每一寸疆土。

他日之耻,绝不会重现。”

众大臣的目光齐齐望向小皇帝,小皇帝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

“朕已知晓四皇叔抗敌之心,朕又岂会辜负于您。朕只去担心你日夜操劳,恐伤身体,遂特派人为四皇叔分忧。

另外经朕与二皇叔、诸位大学士们商议北境已经恢复苍幽省和梁州,江北营先调四卫人马与二省都指挥司外统。

另外,四叔,您继续担任北营总兵,率领北营一片全体士卒同羯人作战。朕会再为您多去几位良将,愿诸君一起,光复我辰阳。”

“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杨高勖跪地道。

见杨高勖没有任何意义,小皇帝很满意,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晋王的表情,很是难看。

杨高勖起身,道:“臣为陛下带了些礼物,请陛下鉴阅。”

说罢,杨高勖便让人将那几名俘虏带了上来,并一一介绍。

“这位是伪昭的副将尉迟成元,这位也是副将叫步六孤楼余,这家伙还不太听话。”

杨高勖又指向其他几人。

“这几位是伪昭皇帝的侄子和叔父,而这个戴着头套的则是伪昭的皇帝,琼吉八达。”

说完,杨高勖一把取下琼吉八达的头套,众人皆惊,不知是哪位老眼昏花的大臣惊呼道。

“陈,陈大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当即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就连小皇帝一旁的帝师也忍不住跟首辅公孙颎祚讨论起了此事,而二人的结果十分一致。

“文易先生,陈易文。”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便一同笑了起来。

帝师捋着自己修长的胡须道。

“这比陈怀安那小孩还像陈易文那老家伙,尤其是那眉眼,我估计让陈易文那老东西亲自生,他也生不出如此想象的。”

琼吉八达被捆绑的手臂,脸上没有了刚遭遇到拓跋弘奚背叛时的愤怒,反倒是一副很释然的样子。

盯着面前的两个老头说话,在听到二人提到陈易文的名字后瞬间眼中升起一丝亮光,上前几步却被杨高勖绊倒。

公孙颎祚起身挡在小皇帝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面前的琼吉八达,表情十分严肃。

琼吉八达抬头,同公孙颎祚对视,说出了那个被尘封十三年之久的名字,“公孙叔,我是陈蕲呀。”

公孙颎祚听此眉头微皱,口中轻声低喃了一遍。

“陈蕲,蕲儿……”

琼吉八达将头埋在地上,这是离乡十几年后,重返故乡的激动,是汉人与羯人身份冲突的崩溃,亦是十几年后对真相大白的近乎绝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你娘呢?”公孙颎祚仰着头,情绪是旁人所看不明的。

琼吉八达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北山谷地,他亲眼看着琼吉赫尔被一名汉人射杀,那汉人搭着一张空弓恐吓自己,分明怕极了,却丝毫不肯让步。

当时不知为何琼吉八达犹豫了,他选择了离开,因为他在说出那句“他是我的父亲,我要带走他,”后他的内心莫名动摇,兄弟姐妹们,嘲讽他的言语历历在目,前几日喝醉酒的父亲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看看锅中的肉,是你们汉人的滋味如何?”

当时琼吉八达只当琼吉赫尔喝多了,但他跟那汉人将军对峙时,张开手,看着手中的纹路,他选择回去搞明白真相。

一众兄弟因为可汗的位置明争暗斗,琼吉八达发现没有任何一支部落是偏向自己的。

怀着一探究竟的沉重心情,琼吉八达去大狱,找到了那名被关押十几年的汉人官员,拎着他的衣领用羯语问道。

“我到底是谁?”

汉人官员被挖去,双眼看不见,但却十分肯定的笑着说道。

“你是谁?你是羯狗随时可以向辰阳兑换的百万两雪花银呀。”

“说人话!”琼吉八达大怒。

“你是羯狗赭时克挞,费尽千辛万苦才从辰阳虏来的少城主,常青城唯一的少城主,文易先生独子,陈蕲呀。”

琼吉八达听此猛然松手,眼中满是惊愕,仿佛有一股逝去的记忆在冲击他的内脏,灼蚀他自认为是羯人的灵魂。

“呕。”琼吉八达跪地,一股干呕涌上心头,午饭吐的一干二净,呕吐物中有一只半个拳头大的蛊虫,仍在扭动肢体。

琼吉八达知道这种迷人心智、令人产生幻觉的蛊虫,这是羯人祭祀的专属巫术之一,用于惩罚不忠之人。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是汉人,他是汉人的罪人。

琼吉八达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着发抖。

“我会救您出去的,”

“我求你杀了我,我同你一样。”汉人官员的眼中淌出血水。

琼吉八达没有废话,掏出腰间的佩刀,愿了汉人官员的愿,沾着血的刀握在手中。

光打进潮湿阴暗充满血腥味的大狱,琼吉八达向外走去,踏出大狱的那一刻,他愣住了,回首望了一眼,决绝的离去。

琼吉八达内心是无比绝望的,那你午的午饭中还有同胞的肉,这或许便是那汉人官员一心求死的原因,怀着罪恶的活,倒不如坦坦荡荡的去死。

可琼吉八达现在还不能死,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赎罪,他要让这些羯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辰阳的杨高勖给了琼吉八达机会,做掉了上位的琼吉离尔力育,他借此率领八百作为菜人的汉俘虏发动了新的政变。

积怨已久的汉人,爆发出远超羯人想象的威力,也杀了羯人一个措手不及,成功帮助琼吉八达位列可汗,登圣山封禅称帝。